“茶葉鋪和干果鋪怎么生意都不大好?”錦繡直接問了,語氣中有幾分埋怨的意思。
楊掌柜面上一凜,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才緩緩道:“福晉您不是不知道,府里的兩個鋪子都在極僻靜的地方,那一帶多半是些窮人,哪里有閑錢吃茶買干果啊?!?br/> 錦繡露出恍然之色,仍有幾分抑郁地問:“既然鋪子周邊都是一些窮苦人家,掌柜為何不換一種生意,做窮人買得起的生意?”
錦繡心中冷笑不已,堂堂帝京城,縱然是再窮苦的人也不至于買不起茶葉,吃不起干果。
楊掌柜沒料到錦繡會如此問,當(dāng)下心中一驚,抬眸惶惶往錦繡面上覷了幾眼。
只見她面色平和,眉目溫婉,一派善良好說話的樣子。
他卻不敢托大。
不由得想起今兒一早去找楊管事時的情形,想起楊管事一臉鐵青,面有憤憤不甘的模樣,心情更加緊張沉重了,全然沒有先前進來的灑脫。
這位年輕的嫡福晉,果然是不好糊弄的!能將楊管事不動聲色扳倒,這樣的女子,豈會沒幾分本事?
心里打了個轉(zhuǎn)兒,有些不安和怯懦的開口:“這賣什么東西,做什么生意,那可是王爺當(dāng)年親自定下的。我一個小小的掌柜,豈敢自作主張,惹惱了王爺,奴才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王爺泄憤?。 ?br/> 一臉對宋煜忌憚無比的樣子。
蒙莊頭暗暗低著頭,不知想什么。余莊頭則一直是那副憨厚的樣子。
錦繡卻沒有因為楊掌柜這番話而生出同情和理解,反而拉下了臉,目光銳利地看向他。
“本福晉倒是想問問你,鋪子為何要請了掌柜來坐鎮(zhèn)?”
楊掌柜惶然抬頭,又飛快低下去,聲音有了幾分抑制不住的哆嗦。
“自然……自然是為了鋪子的營生。”
錦繡就笑了,“既然是為了鋪子的營生,兩個鋪子這些年皆是虧損,每年還要王府補貼幾百兩銀子的月例。你且說說,這樣糟心的鋪子還開著作甚,不如租出去,吃租子還省得費心?!?br/> 楊掌柜長大嘴巴,啞口無言。
蒙莊頭面色一緊,更多了幾分謙卑恭謹(jǐn)之色。
唯有余莊頭面色不變,一副置身事外沒有聽進去的樣子。
錦繡目光一轉(zhuǎn),深深從掌柜身上掠過。
掌柜就嚇得有些氣息不穩(wěn),背后一陣發(fā)涼,好辦天才顫抖著說道:“這……前幾年是虧損的厲害,今年……今年生意有些起色了?!?br/> “噢?”
錦繡聲音打了個轉(zhuǎn)兒,示意菊青將賬冊拿來,細(xì)細(xì)翻著,越往后翻神情越難看。最后,干脆直接一把將賬冊甩了出去,準(zhǔn)確無誤地打在掌柜臉上。
喝道:“掌柜是覺得本福晉好糊弄嗎?今年的盈利還不足去年的一半,你還敢誆騙本福晉生意有起色!”
隨著錦繡這么一吼,掌柜直接嚇傻了,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面色慘白一片,看上去狼狽極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鋪子的賬寫的七零八碎的,沒有幾分本事怎么可能看得出。再說了,這賬不過做出來忽悠宋煜的,宋煜那蠢貨哪里看得懂!屆時只要再孝敬賬房管事百來兩銀子,王府還要倒貼了給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