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還是忍不住問錦繡:“福晉與遼東王福晉不是正說著話嗎?姐妹相聚定然有好些體己話要說,福晉怎的這么快就走了?”
說到最后倒有幾分埋怨的意思。
錦繡就納悶地回頭,見菊青低斂著腦袋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樣子。
不由得心中大驚。
木婂也瞧見了,笑著問菊青:“菊青姐可是沒嘗夠遼東王府的桂花糕?”
先前在等錦繡的時候,許媽媽帶了她們?nèi)ザ?,特意拿了小廚房新做的桂花糕給她們。
菊青就瞪了木婂一眼,惡狠狠道:“瞎說什么,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只知道吃!”
木婂不敢接話。
錦繡看得出菊青心情很不痛快。要知道菊青平日里可是很機敏的丫鬟,做事果斷狠厲,從不拖泥帶水。今兒個卻一副不想離開遼東王府的樣子。
這里頭豈會沒有問題?
錦繡朝木婂使了個眼色,木婂眼神一動,又飛快低下頭去。
一直回到七王府,菊青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悶悶不樂地丟了活兒,獨自個兒回了耳房。
木婂在錦繡的授意下摸進了耳房。
菊青和衣躺在床上,眼睛瞪著床沿上的浣紗帷帳,不斷嘆著氣。
木婂進屋的時候特意去小廚房取了一匣子青豆。青豆是灶上婆子用菜油混合豬油細細炸過的,外焦里嫩,放了辣子鹽五香粉等調(diào)味,是下人們閑來無事,嗑嘴兒的零碎。
“菊青姐——”
木婂喊了一聲,菊青根本不搭腔,側了個身,將臉朝向里頭。
木婂不氣磊,又喊了聲:“菊青姐,我給你帶了零嘴兒的,吃些解乏?!?br/> 菊青還是不動。
木婂又喊:“今兒晌午小廚房要做紅燒肉,待會兒我多給你乘些……”
菊青怒了,翻身從床上坐起來,陰著張臉怒視木婂:“吃、吃、吃!就知道吃!餓死鬼投胎??!”
木婂不惱,笑著將裝青豆的匣子放到菊青床邊的小柜子上,滿臉堆笑地打趣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菊青姐,身體要緊,可要先顧著嘴?!?br/> 菊青白了她一眼,低頭看了眼木婂帶來的青豆,有些嫌惡地轉頭:“又是青豆,灶上婆子就不知道弄些新玩意兒!活該我們是奴婢,就只能吃這些低賤貨?”
木婂瞇著眼睛看她,笑嘻嘻地從匣子里抓了把青豆,嘎吱嘎吱嗑了起來。
美滋滋吃著,將嘴巴塞得滿滿當當,含糊不清地與菊青說:“咱們做奴婢的能有這些吃就算美事兒了,還想什么?魚翅燕窩那可是主子才能享用的?!?br/> 菊青厭惡地掃她一眼,想起木婂說的話,頓時有幾分泄氣和沮喪。
屋內(nèi)只能聽見木婂嚼青豆發(fā)出的清脆響聲,過了好一會兒,菊青才悄然開口,聲音很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做奴婢的是不是一輩子都只能是奴婢?”
木婂停止了咀嚼,急忙將嘴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咽了下去,睜大眼睛看向菊青。
菊青就嘆了口氣,自嘲道:“想這些有什么用?!?br/> 木婂趕緊擺手,一臉驚羨地說:“菊青姐,你可別這么想。你與我們是不同的。”
菊青眸光一滯,有了幾分興致,看木婂。
木婂討好道:“你長得漂亮,體態(tài)輕盈,這府里的丫鬟可沒一個比得過你。就這姿色啊,不嫁個仕子做婆姨,那也要嫁到功勛權貴家做姨-奶-奶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