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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神 第七章 第一次理性危機

晨伊立在高山之巔,俯視著眼前的大地。
  白雪皚皚的高山下,邏各斯人的王國距離自己的位置既不算相隔千里,也不算近在咫尺。
  邏各斯人在急速地擴張和成長,王國被他們用一個個堆起的土屋或開鑿的樹洞建起,諸如猛犸等數(shù)不勝數(shù)的大型野獸在分食之后,被取下骨骼裝飾王國,以巨大堅硬的巖石建造出宮殿。
  邏各斯人們因此而感到榮耀。
  然而從高山之巔往下望去,會發(fā)現(xiàn),其實邏各斯人數(shù)十年的成就——邏各斯王國不過世界的沙礫,一切依然如此渺小。
  但這不代表著,祂不欣喜。
  邏各斯人把火當作自己的形象敬拜,他們心里還沒有一個足以形容祂的稱呼。
  不過,神并不在乎這些。
  “邏各斯人長壽,長壽到他們要等很久才能壽終正寢?!?br/>  從高山之巔望去,邏各斯人比螞蟻還渺小,晨伊自語道:
  “如果其中有人死去了,那就代表著,這世上第一次有理性生命去面對死亡?!?br/>  到了那時,得到理性的邏各斯人就不得不開始面對一個千年問題。
  死亡。
  神在高山之巔上慢慢踱步。
  高山上積著雪,那雪中沒有祂的足印。
  對于自己來說,死亡并不存在。
  來到這世界之時,晨伊便知道直到世界末日,自己都將永恒存在。
  記憶的缺失蒸發(fā)了肉體上的情感,唯有最底下神性的悲憫要超越生命。
  晨伊望著這些邏各斯人。
  撒泊王與他的族人子民認為什么都無法摧垮這不可戰(zhàn)勝的盛夏。
  因此他們肆意地獵殺野獸,獻上豐厚的牲祭,縱聲于享樂。
  神在思索,他們認識到死亡時,要如何啟迪他們。
  因為這世上的生靈里,只有他們擁有理性,能被稱之為“世人”。
  祂的思索沒有持續(xù)太久。
  這時,遠古混沌突然翻滾,突然涌動。
  原初意志排斥著降臨的神。
  猛地抬起頭,神凝望向海洋之上的遠古混沌,無形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涌向高山之巔。
  晨伊稍稍低下頭。
  自己的身影想比之前,發(fā)生了變化。
  黯淡了。
  雖然幾乎微不可察。
  但自己的身影確實黯淡了。
  晨伊看著遠古混沌,后者宛似顯露獠牙般翻涌滾動。
  毫無疑問,世界的原初意志威脅著自己的存在。
  神微微闔上雙眼,陷入了短暫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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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邏各斯人認識到,他們的壽命簡直長得驚人,體能也非同小可。
  數(shù)百年過去了,以撒泊王為首的青壯們才跨入中年,迄今為止,從來沒有哪個人自然死亡。
  這是猿人時期所不能想象。
  幾千人口的王國也成長到上萬人的規(guī)模,原有狩獵區(qū)域的采集和捕獵已經(jīng)難以滿足需求,王國因此愈擴愈大,對于野獸們的捕獵也不敢那么隨心所欲,撒泊王不得不讓整個族群節(jié)制一些。
  不過,撒泊王依然堅定地認為,自己的王國仍在繁榮昌盛,王國的盛夏仍未迎來終結(jié)。
  王的兄弟亞爾卻時有憂心。
  “王兄啊,那些猿人時是壯年的人,現(xiàn)在白發(fā)越來越多了。我們的族人在老去?!?br/>  “亞爾,你不必擔心,我們受了火的庇佑?!?br/>  撒泊王坐在石造的君王寶座之上,
  “老去便老去吧,火永遠眷顧我們,我們與我們的王國永不朽壞?!?br/>  “世上豈有永不朽壞之物?”
  亞爾質(zhì)問道,王國里只有他能這樣質(zhì)問撒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