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楚了這事,陸一鳴頓時有些躊躇,說道:“我說這位……”
他也不知道鬼是男是女,最后只好說道:“這位朋友,看你樣子應(yīng)該死了有好幾百年了吧,我說你可真夠記仇的,有什么恩怨也應(yīng)該煙消云散了,你也早早去地府輪回投胎才是正道啊?!?br/> 白燭火苗忽然動了動,陸一鳴思索著說道:“難道你沒辦法去輪回?”
紅燭火苗微動,陸一鳴瞬間明白了,原來這位是沒辦法投胎了,有可能這是被李中祥先人害的,也有可能它和李中祥的祖上本就有仇怨,投不了胎索性來纏上了仇人的后代。
明白了事情原委,陸一鳴沉吟起來,他在房中踱步良久,最后朝李中祥說道:“李老板,麻煩你去買些紙錢香燭來,我送它一程?!?br/> 李中祥從頭到尾也有些明白了,聽了陸一鳴的話,忙答應(yīng)一聲離開了。
半個小時后,李中祥就回來了,為了保證事情順利,他買了一大包的紙錢,全是市面上最大額的冥幣。
陸一鳴要了個銅盆,在地上擺個香爐,爐內(nèi)插上三柱清香,他雙手掐訣,站在香爐后,右腳在地面不時輕跺。
“李老板,你們在銅盆里焚燒紙錢?!?br/> 父女二人不敢怠慢,開始蹲在地上燒紙,陸一鳴則閉上雙眼,口中不停默念,最后雙眼一睜,沉聲喝道:“請陰差!”
他話音一落,忽然房子里燈全都滅了,周圍變得黑漆漆一片,只有地上的火光忽明忽暗,李中祥看到,在他家地板上,慢慢升上來一團(tuán)濃郁的黑氣,同時耳中聽到“嘩嘩”的輕響。
陸一鳴以冥錢開道,終于請來陰差現(xiàn)身,他將白衣鬼魂之事敘說一遍,最后道:“自古陰陽相隔,人鬼殊途,今特備薄禮,勞煩陰差大人相助,送其進(jìn)地府,入輪回!”
陰差?
李中祥父女瞪大眼睛看著房中一團(tuán)黑影,覺得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陸一鳴急忙給他們打個眼色,小聲道:“快燒紙錢。”
二人趕緊低下頭,快速將一大包冥幣全都放到銅盆中燃燒,火光大亮,火苗子卻是詭異的綠色。
陰差似乎在說話,嘰哩咕嚕的陸一鳴也沒聽懂他在說什么,只看到陣陰風(fēng)襲來,銅盆里焚燒冥巾的灰燼被陰風(fēng)旋轉(zhuǎn)帶動著漂了起來,慢慢飄向房中,瞬間消失不見。
收了錢,陰差倒是沒有讓他失望,嘩嘩聲起,白衣鬼魂瞬間被它收走了,緊接著它也慢慢鉆入地板不見,房間里的燈又奇跡般地亮了起來。
塵埃落定,陸一鳴一屁股坐到地上,剛才無論精神還是體力他都消耗很大。尤其是請陰差這件事他事先根本沒什么把握,要是請不來怎么辦?或者說陰差來了收錢不辦事怎么辦?
還好,事情總算圓滿解決了。
他目光掠去,忽然在房間中看到黑漆漆的一片事物,他記得先前鬼魂被他的符箓打傷,正是落在那個地方,便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察看。
地上散落的東西呈粉塊狀,黢黑一片,陸一鳴用手指搓了搓。
“是煤渣?”
什么意思?莫非這鬼在煤礦里呆過,以前是個挖煤的不成?
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理,與李中祥說道:“李老板,這次事情總算是解決了。你放心吧,那鬼已經(jīng)被陰差帶走輪回投胎了,以后你決不會再有事?!?br/> 李中祥自然滿口子道謝,喚來家里人一起收拾房間,同時對陸一鳴說道:“陸師傅年紀(jì)輕輕,法力深厚,真是世間奇人啊!不瞞你說,我算是開了眼界了,到現(xiàn)在還像是做夢一樣?!?br/> 不止是你,恐怕你的乖女兒感覺比你夢的還深,他謙虛道:“李老板,你千萬別這么說,我看您也別一口一個陸師傅地叫著了,我聽著挺別扭的,你就叫我一鳴吧,叫小陸也行?!?br/> 李中祥也有意和他拉近關(guān)系,當(dāng)下笑著說:“那好,我就叫你一鳴了。一鳴,這次的事真是謝謝你了。你說誰能想到攤上這么個事,別說幾百年了,一百年前我家里有什么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會無緣無故沾上這東西呢。”
陸一鳴笑道:“這事誰能想到,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事情算是過去了,您也別往心里去。對了,李老板,您家祖上有沒有挖煤的?”
他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李中祥回答道:“有啊,我爹以前就是煤礦工人,后來出了意外,落了個左腿殘疾,已經(jīng)去世好多年了。”
陸一鳴一怔,敢情李家還真有煤礦工人,想到那鬼魂遺留下的古怪煤渣,難道和李中祥過世的爹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