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庭卻笑了,輕輕推開顧聞柯,徑直往里走。
兩支高腳杯隨著她的步子,輕微碰撞,她反手腕,放到套房沙發(fā)旁的茶幾上。
紅酒是客房服務(wù)送進來的,木塞已經(jīng)旋開,酒也已經(jīng)醒好了。
馮庭回身看他一眼,握緊瓶口,只聽“?!币宦?把木塞拔下來。
有標(biāo)簽的一側(cè)轉(zhuǎn)到手心里,非常專業(yè)的倒酒。
她倒了一支,捏起來,遞給顧聞柯。
男人沉默了會兒,走過來,把紅酒接走。
馮庭彎腰去拿另一杯,送到鼻端輕嗅。
紅酒的清香縈繞。
顧聞柯俯身坐下,手臂往后一側(cè),捏著高腳杯的那只胳膊搭在了沙發(fā)上,他微微瞇起眼睛,看向她。
馮庭仰頭,小小抿了一口,也捏著酒杯坐下,兩人面對面,她單手托腮,輕輕眨著眸跟他對視,長發(fā)從臂彎垂下來,姿態(tài)慵懶閑適。
單叢感覺來講,這一刻,馮庭感覺很舒適。
她放下酒杯,探過來,手指漫無目的的纏繞男人睡袍在腰間的系帶,輕聲問:“你今天生氣了?”
顧聞柯把紅酒一飲而盡,“生什么氣?”
她笑笑,“李易安告訴我,吳巡被你逼著吃糕點。”
顧聞柯放下高腳杯,轉(zhuǎn)過眼瞧著她,非常傲嬌的表示,“我只是覺得他愛吃,索性一次吃個夠,以后也就不嘴饞了?!?br/>
馮庭抖著肩膀笑出聲,見顧聞柯的酒杯空了,小腿從沙發(fā)上拿下來,起身去幫他倒酒,剛直起腰,身子還沒離開沙發(fā),被顧聞柯攔住。
“晚上還有應(yīng)酬?!?br/>
他握住了馮庭的手臂。
馮庭剛趿拉上拖鞋,被他一扯,在沒防備的情況下,踉蹌了一步,朝顧聞柯貼過來,兩人距離突然拉的很近。
呼吸交錯在一起。
女人眼眸垂下來,情不自禁盯著男人的薄唇,低聲道歉,“抱歉,剛才沒站穩(wěn),”
顧聞柯居高臨下俯視她,視線從女人的紅唇劃過,“沒事……”他說罷轉(zhuǎn)開視線,轉(zhuǎn)到葡萄紅酒的酒瓶子上,下一秒,忽然又轉(zhuǎn)過來。
馮庭只覺腰上一緊,細腰就被完全扣住,一拉一帶,趿拉的拖鞋掛到腳尖,又迅速掉落,馮庭赤著腳,抵住沙發(fā)墊。
兩人近在咫尺,鼻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觸蹭,馮庭媚眼如絲,輕輕啟開紅唇,隔空邀請,顧聞柯眼神越來越深邃,胸膛起伏愈發(fā)明顯,終究還是不抵,閉了眼,滾熱的呼吸貼過來。
這是兩人第三次接吻,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鋪墊,更加熟門熟路,她被迫壓下來,纖瘦的掌心貼到男人的胸口。
那顆心臟跳動的特別有力,猶如一面大鼓被用力敲擊,有節(jié)奏的震動。
馮庭只是沉膩于觸覺刺激,倒不至于像他這么……
恍惚中,她覺得自己也太像情場老手。
“嘩啦”一聲,桌上的高腳杯被碰倒,敲打著茶幾,發(fā)出刺耳聲響,馮庭的思緒突然被拉出來,理智瞬間回籠。
她啟開眼,吊帶長裙皺皺巴巴的掛著,勉強還能遮住,面前男人的浴袍松松垮垮的,她清了清嗓子,試圖往后撤。
下一秒忽然天旋地轉(zhuǎn),馮庭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抱入臥室,扔到彈跳綿軟的大床上。
馮庭縮起肩膀,雙臂撐在身后,往后退,男人在這一刻是沒有理智的,顧聞柯亦不能免俗,他現(xiàn)在只想繼續(xù),至于合適不合適,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那是云雨過后思考的事情。
不給馮庭后退機會,牽住她的腳腕,拉過來。
馮庭知道再繼續(xù)下去無法收拾,抬腳尖抵住男人的胸膛,“等一下!”
她盡量用平穩(wěn)的聲音打斷他。
“我是第一次。”
顧聞柯很明顯的怔了怔,抬起眼眸看她,他有些吃驚,“你說什么?”
馮庭沒有再重復(fù),只是坐起來,曲著腿輕輕拉上肩帶,盈盈望著他。
半真半假的說:“這很奇怪嗎?在遇見你之前,我對這方面的事確實沒什么興趣……你不要覺得我主動就以為我私生活很隨意,你要知道,一個生理正常的老處/女,一把年紀(jì)突然開竅,是很瘋狂很嚇人的……”
“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因為發(fā)展到這個階段了啊,難不成我要滿大街吆喝么?”
兩人一瞬不瞬的互相看著對方,顧聞柯方才熱血沸,這會兒忽然冷靜了少許,身子往后撤,退到床尾,雙手撐著床面,默不作聲的垂頭,冷靜了許久。
許久之后他嘆了口氣,恢復(fù)往常那副正經(jīng)神態(tài),馮庭以為他會直接就走,誰知男人沒走,轉(zhuǎn)過去身,背對著馮庭,在床尾靜坐。
直到一旁手機響起,顧聞柯抿了抿嘴,守著她擰眉接聽,“喂?”
打電話的是李易安,今晚有飯局,合作商在隨云閣內(nèi)定了包廂,時間差不多了。
經(jīng)歷剛才的事,顧聞柯嗓子還有些低沉,他疲憊不堪的捏了捏鼻梁,語氣有些不耐:“行了,我知道了?!?br/>
顧聞柯迅速結(jié)束通話,把手機丟到一旁。
馮庭一直在身后坐著,靜靜瞧著男人,眉梢越挑越高。
顧聞柯側(cè)了側(cè)身,到這時才轉(zhuǎn)過頭。
“我現(xiàn)在要出門?!?br/>
他站起來。
馮庭聳了聳肩膀,沒說話。
此時男人在想什么,馮庭還沒猜透。
男人低頭整理睡袍,而后出去,再回來已經(jīng)換上西裝,他走過來,彎腰拿起手表,抬著手戴好。
馮庭自覺無趣,從床上跳下來,因為剛才是被抱進來的,拖鞋在外面,只能赤腳踩著地毯出去。
她走到沙發(fā)坐下,“?!币宦暟蜗履救?,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紅酒,往后靠,慢悠悠的品嘗。
表面上雖然是云淡風(fēng)輕,心里卻止不住的打鼓,猶豫現(xiàn)在是走還是留。
正想著,顧聞柯從臥室出來,手里拿了一枚車鑰匙,是這邊分公司為了這趟出行方便給準(zhǔn)備的車子,他第一次叫她:“庭庭。”
馮庭反應(yīng)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叫她,以前張口閉口都是“馮秘書”,這會兒竟然把稱謂給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