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夜晚,兩人窩在家里看恐怖片。
“啊——”
一截斷指滾落到地上。
琳瑯聽到聲音,想探身去看屏幕。
眼前突然漆黑一片。
男人伸手掩住了她的眼睛。
琳瑯失笑,“我還不至于怕到這個程度?!?br/>
傅熙沒吭聲,他不愿意,讓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小孩子家家?!彼靡环N哄人的口吻說,“不能看不良內容。”
女孩纖長的睫毛顫動著,繾綣般掃過傅熙掌心,給他一種柔弱的、纖細的、需要人呵護的美感。
“不良?”
琳瑯像是不解問了一句。
“那你天天壓著我……算良好內容嗎?”
她略微揚著臉,姣薄的唇紅得潤了,微微咬著出一道印子,就算是銀夜下以歌聲惑人的海妖,也比不上這半分的風情。
傅熙啞聲。
情火席卷著心潮。
他就這樣捂住她的眼,低下頭,與她耳鬢廝磨。
“??!救命——”
“你這個賤人!”
恐怖片里的凄厲的呼救在耳邊響起。
而男人閉上眼,溫柔取悅著他的姑娘。
鄭思游廢了。
這個在游戲里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大神,現(xiàn)實世界里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承受了難言的屈辱,絕望到一度想要報復社會。
而楊露連夜跑路。
火車駛過大山開鑿下的暗長隧道,明滅的光照在她憔悴蒼白的臉上,眼里布滿了紅血絲,像是剛剛從鬼窟里逃出來。車上有個好心人看她太瘦弱了,怪可憐的,好心給她打了一盒飯。
楊露看著紅色的爪子,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哇的一聲直接吐到對面乘客的身上,一股惡臭彌漫開來。
在乘客憤怒不已的罵聲中,逃亡的女主兩眼一黑,咕咚一聲栽倒下去,不省人事。
在劇情崩盤到無法挽救的時候,琳瑯穿著一身舒適的居家服,半靠在傅熙的身上,慵懶翻閱從不同地方送訂過來的婚紗插畫。
她跟男主要結婚了呢。
就在放恐怖片的那一天晚上,這男人不聲不響的,在沙發(fā)邊,從堆滿零食的桌子上拿了一聽可樂,拔出拉環(huán),用最簡陋的方式向她求了婚。
琳瑯答應了。
書頁被女孩輕輕翻動著,傅熙斜著身子靠在橘紅色的坐墊上,他的手擱在她的肩膀上,指尖從她那綢緞般的秀發(fā)穿過,一遍又一遍的,不知厭倦,像是玩著什么有趣的游戲一樣。
明澈的落地窗折射過午后的陽光,細碎的光影在風中搖搖晃晃,映在琳瑯纖細雪白的足踝。
旁邊是一盆翡翠欲滴的綠蘿,是他跟琳瑯逛市場的時候相中的。
兩人當時剛好經(jīng)過花市,琳瑯看得那盆綠蘿生得精致可愛,便停留了一下,卻并不打算買回去。
老板看這男俊女俏的一對兒,還得知他們即將結婚了,這下好了,他立馬就說綠蘿的花語是守望幸福,帶回新家也算是增添一點兒情趣,為賀新婚,他還打了個八折。
就沖著老板的祝福,傅熙二話不說就付錢了,打算搬過去裝飾新居。
琳瑯就笑他,說他不像是一個成熟出色的商人,這么乖巧就被老板給套牢了。
在人來人往的花市,開滿了鮮花,姹紫嫣紅的一片,她就站在花海里邊,湖綠色水鳥紋的系帶長裙,露出纖細的肩頭,然后歪著那張曬得紅潤誘人的臉,笑嘻嘻說,傅熙,你是不是傻。
傻嗎?
因為是陪著人去看新婚家具,傅熙對這件事很上心,當天穿了一身考究筆挺的西裝,格外的帥氣俊朗。
只不過,當他手里多了一盆稍有重量的綠植,站在猛烈的太陽底下,這份翩翩風度就化成了泡影——他的后背全濕透了。
車子是停在花市的另一邊,距離還不遠,兩人是一路走過去的。
那一天他狼狽慘了。
回到車上,他發(fā)覺內衣也難以幸免。
最尷尬的時候,偏偏琳瑯還發(fā)現(xiàn)了,一直笑得樂不可支。
傅熙又好氣又好笑,就把人抓過來,用汗味熏了她一通,還微笑著威脅說,要是她再鬧,他就干脆抱著人在車上坐上幾個小時,誰也別想好過。
反正,最后她是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