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月望見一大群浩浩湯湯的陣勢,早就震驚得合不攏嘴:“韓大哥,他們追上來了……”
韓涼淡淡“嗯”了一聲,然后道:“你聽著,等下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回頭,騎著馬一直往前跑,知道嗎?”
朧月緊張道:“那你呢?”
韓涼掃了一眼人群中的錦衣男子,帶著一絲輕蔑道:“我去引開他們,記住,別回頭?!?br/>
朧月急急拉著他道:“不要,既然他們要抓我,那就讓我跟他們走吧?!边@么多人,韓大哥肯定打不過,她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朧月夫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只要記住,你活著,才是對少主好,對我們大家好。”
朧月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知道勸他不動,只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韓涼怔了怔:“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等下一定要抓緊了韁繩,驚了馬也不要慌?!?br/>
話音剛落,韓涼就跳下馬背,踢了一腳馬肚,馬兒便比方才跑得更加矯健疾迅起來。
見馬已經跑遠,韓涼也不急著走,悠悠然靠在一顆大軍繞不開的羅漢松旁。
不久錦衣男子果然到了,見羅松樹下只有一名男子,不免大失所望,提韁欲走。
韓涼氣定神閑道:“冷副將這火急燎燎的,是要去哪兒?”
聽聞這話,冷流年立即撥轉馬頭,上下打量起了韓涼,確定自己不曾見過此人,才開口道:“你認得我?”
他故意不穿甲胄,可沒想到在這山窩窩里,還是被人認出來了。
韓涼笑道:“我也不確定,不過你承認了,那就是了?!?br/>
冷流年甩鞭怒道:“你小子耍我!”
韓涼揮了揮空蕩蕩的袖子道:“豈敢豈敢,我一個殘破之人,豈敢戲耍威風凜凜的冷副將?真正戲耍您的,可是另有其人?!?br/>
“誰?哪個不要命的龜孫子敢戲耍本大爺?!”冷流年聽到有人敢耍他,那暴脾氣和吃了□□桶似的,一點就著。
韓涼故作出一副面露難色的表情:“這……是……唉……”
冷流年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還不免有些惋惜勸道:“小兄弟,你這年紀輕輕的,干啥子唉聲嘆氣,有什么事,只消告訴我,他奶奶的,敢耍我,老子非剁了那雜碎子不可!”
韓涼道:“其實小弟哪知道什么冷副將的名聲,都是昨日聽客棧的掌柜說的,今日瞧大哥儀表堂堂,氣度非凡,定非池中之物,想來就是那名震八方的冷副將?!?br/>
世人誰不喜歡聽好話,這一番話說得冷流年眼笑眉飛:“你小子眼光不錯,我看你也不是個塑料,跟著我冷流年如何?”
呸,什么塑料,可塑之才被他說成塑料,果真是個紈绔子弟,韓涼在心里唾棄了一聲,表面上還是笑著臉說:“能跟著冷大哥,小弟自是求之不得?!?br/>
冷流年被這突然出現的小子捧得心情大好,他老爹還天天罵他不成器,看看,看看,這隨便一個山野小民都比那老東西有見識。
“對了,你剛才說,那客棧的掌柜戲耍我,此話怎講?”
韓涼嘆了口氣,而后鄭重開口道:“小弟剛才唉聲嘆氣,乃是為大哥抱不平。昨日晚上,我投宿在胡通客棧,店里的掌柜來了幾個好友,個個油光滿面財大氣粗,等幾人喝醉了便開始海吹胡侃起來,那掌柜聽友人說在這里發(fā)財那里發(fā)財的,不覺憤懣,說那算什么,真正有錢的人,財不外露,他才是那賺錢最精之人,輕輕松松五十兩黃金到手?!?br/>
“五十兩黃金,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當時整個客棧的人都來了興致。那掌柜見狀,自鳴得意,開始大放厥詞起來,說冷副將就是一個大草包,自己沒有一點腦子,能混到這個地步,全是靠他那驍勇善戰(zhàn)的老子和大昭的冷家軍。對這種蠢貨,他只是隨便放了條假消息,就讓那冷副將服服帖帖的將五十兩黃金交出了手?!?br/>
“當時眾人大驚,要想那冷副將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將,怎么會輕易信人?還一給就是五十兩黃金,什么消息能值得五十兩黃金?想來掌柜的定是在吹牛,那掌柜當時也喝多了,聽聞此言,酒氣上涌,說,‘你們別不信,冷副將這些日子在找一個女子,一個至關重要的女子……’”
聽聞此言,冷流年大駭,頓時將這些話信了七八分。這事如此隱秘,眼前的山野小子怎會得知?定是那掌胡通掌柜喝酒泄露了機密,不僅如此,那掌柜的居然還敢在背地里這樣編排于他,他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