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蘇鷗若約定好后,滕王便回了自己的住處,此時顧墨趕了回來,上前稟告打道:“爺,方才韋興韋大人又差人來送話,說韋大人已然啟程了,這會兒正往這兒趕,午后便能到?!?br/>
滕王微微有些不大痛快:“既然他執(zhí)意來那就來吧,本王也可以執(zhí)意不見不是?一會兒蘇鷗若讓他幫我把韋興給擋了,他比你和何書跟適合干這事兒?!?br/>
滕王的意思顧墨當然明白,雖然他們從來就不屑于韋興一見,可人家現(xiàn)如今多少還是跟漢王粘著點兒關(guān)系,自家王爺自然不好這么生硬地把人家給拒了,他與何書又是滕王身邊最為器重的二位大將,即便他們以自己個兒的名義把韋興攔在了門外,最后人家計較起來還是會算進滕王的賬。
但蘇鷗若就不同了。他不過是個學匠,還是個性子直率、沒有任何幫派之分少不更事的學匠,即便說出了什么不近人情、直來直去的話頂多也就是被訓斥幾句,加上滕王多少也會護著點,出不了什么大事兒,故而才說他是個合適的人選。
顧墨“嗯”地應(yīng)了一聲,領(lǐng)了命退了下去。
這一餐午膳吃得蘇鷗若愁眉苦臉的,公廚雖然不大,但她還是明顯決出了一群學匠對自己的指指點點和疏離,只有盧臻洋跟沒事人似的在他一旁夾著菜。
“你就吃這么點兒,待會兒課間餓了怎么辦?”盧臻洋細致而關(guān)切地問道。
蘇鷗若抬眼看向他道:“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漫說我沒做什么諂媚邀主的事兒,就是真做了他們也不必這么涇渭分明吧?看上去一個斯斯文文的,嫉妒仇富的心思竟這么重?!”
盧臻洋順勢望了他們一眼道:“你也不用理會他們,現(xiàn)如今這造船廠也算得上是個不差的差事,既然來了有哪個不想留下來?只是滕王來了又縮編了一次,僧多粥少的,那些心胸狹隘的自然也就過不去了。這是礙于滕王的威嚴,不敢明目張膽、公然地去鬧,故而把氣都撒在你這兒了。
橫豎你也不在這兒呆長久,過幾日回去了也就不用同他們爭這些東西了,管他們嫉不嫉妒、仇不仇富的,也傷不了你?!?br/>
“那要是待下去呢?他們這樣還能傷人不成?”蘇鷗若反問道。
“那是自然,入這造船廠當學匠,少說也得一年半載,古來無論造何種寶船皆非一人之功,若是剛來便樹敵過多,屆時無人愿意幫著一道干活兒,自己還能折騰出個花來?”盧臻洋自然而言地應(yīng)者,卻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道:“你這話是何意?該不會又是動什么心思吧?”
“不是,我就隨口一問……”蘇鷗若趕忙否認起來,轉(zhuǎn)而道:“咱們趕緊吃吧,菜都涼了?!?br/>
盧臻洋見她這般說也沒多想,點頭道:“好,吃吧?!?br/>
尋思著盧臻洋的話,蘇鷗若午膳后更是急急地趕到滕王的住處,依著今早說好的過來力所能及地幫著滕王把手頭上的事兒盡快料理完。
才剛到大門口,蘇鷗若便被何書攔住了。
“蘇學匠做什么去?”何書客氣地問道。
“見過何將軍!”蘇鷗若回禮道,“今早我同王爺約了午后過來幫手,不知王爺可在里頭?!?br/>
“在倒是在,不過他這會兒剛躺下,身子有些不大舒坦……”何書皺著眉頭道。
“身子不舒服?”蘇鷗若半信半疑道,今兒一早還生龍活虎地折騰了她大半天,眼下怎么就不舒服了,可看何書這樣子又不像是在誆她,于是想了想道:“可有大礙?請了醫(yī)師來沒有?”
“說大也不大。現(xiàn)如今各州到府衙都張羅著過來覲見王爺,昨個夜里又鬧了行刺之事折騰了一番,大抵是沒休息夠給鬧的。若是此時能好好地睡上一兩個時辰,估摸著恢復起來也快,手里的活忙活起來也利索。”何書想了想,把此前滕王囑咐的話本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