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聘禮,想得倒挺遠。
家入硝子靠在椅子上,低著頭翻了個白眼。
說實話,她最佩服五條悟的地方,就是那種無與倫比的自信心,并且在慘遭打臉的時候,還能堅持辯稱自己有無下限護體,所以臉并沒有真的被打腫——這才哪到哪,人家姑娘躲他還來不及,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他倒是先把人追到手啊,八字還沒一撇,就先琢磨上聘禮的事情了。
簡直閑操心。
同樣旁聽的冥冥就沒那么含蓄了,她撲哧笑出聲:“五條,既然如此,那就預先祝你諸事順利了——看在這次任務(wù)報酬豐厚的份上,再免費附贈你一個情報吧,那個女孩常年被困在家中,對外面的世界非常感興趣呢,上次她對著一本介紹群馬縣溫泉的旅游手冊翻看了很久?,F(xiàn)在她被禁足高專,如果有機會能帶她到處轉(zhuǎn)轉(zhuǎn),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喲?!?br/>
溫泉嗎……說起來冬天是應該去這些地方放松一下呢。
回頭督促伊地知趕緊找一下,看看有沒有位于溫泉附近的祓除任務(wù),如果沒有,他還得想想別的借口——不,絕對是有的吧,已經(jīng)冬天了,溫泉咒靈怎么想都應該上崗了吧?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興高采烈地說:“謝了冥冥,到時候婚禮上我會記得給你預留一個貴賓席位的?!?br/>
冥冥捂著嘴笑:“但是事先說好,婚禮上的份子錢我是不會出的哦?!?br/>
五條悟:“沒關(guān)系,食宿費全包也完全沒問題哦!那么接下來該考慮的就剩下婚禮是用西式還是日式的了……”
不需要付出金錢的冥冥十分樂意捧金主的場:“白無垢會更適合她呢。”
五條悟:“說得也是,琉衣醬以前就一直穿著和服,嘛,雖然她穿什么我都覺得很可愛啦……”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交談氣氛極其熱烈,而另一邊,夜蛾正道的臉色慢慢變得黑沉,渾身縈繞上殺氣,他看著五條悟若無其事地開始討論婚禮的話題,只想給這家伙腦袋來上一個鐵拳,把他腦子里的水給打出來。
本來是氣氛嚴肅正經(jīng)的會議,現(xiàn)在倒好,完全淪為五條悟那不存在的婚禮商討會了!
“悟,有點自知之明吧。”就在夜蛾正道的忍耐即將斷裂之時,家入硝子冷漠地插話,“你自己其實也很清楚的吧,要不是她記憶里有那個所謂的婚約存在,她早就想辦法離開你了?!?br/>
五條悟收斂了笑意,他仰起頭盯著天花板,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知道,琉衣她很不安,不過沒關(guān)系,她也離不開的吧?”
硝子皺起眉:“你不會想著要弄假成真吧?”
如果五條悟真的想這么做,基本上不可能有人能攔得住他,畢竟深見琉衣在現(xiàn)實世界中不具備合法身份,目前全是靠著五條悟一人與上面周旋,這才沒被高層那些人扣押起來。
但是,強求的話,后患無窮。硝子想起那個溫溫柔柔的女孩子,不禁在心里嘆了口氣,深見琉衣看似很隨和,似乎沒什么脾氣的樣子,可內(nèi)里其實固執(zhí)得要命,萬一被她知道真相,估計就再也沒法和解了。
“當然不是,你在想什么啊,硝子。”五條悟啞然,“別看我這樣,我耐心其實還挺不錯的?!?br/>
他有點納悶,硝子干嘛總是防賊似的防著他,他看上去是這么無恥的人嗎?為了不讓深見琉衣反感,自己之前可是忍住了沒去見她,只是趁著她熟睡偷偷溜進去抱了琉衣一晚上而已哦。
最強咒術(shù)師絲毫不覺得這種想法有什么不妥之處,理直氣壯地說:“我啊,等待了十年,才等來了跟琉衣醬的重逢,根本不在乎再多等上一段時間,硝子你也別老是把我想得那么糟糕嘛,不管怎么說,我姑且還算是個靠譜的男人吧?!?br/>
硝子冷淡:“唯獨聽見你這么說會覺得好笑?!?br/>
五條悟:“喂喂……”
“悟,現(xiàn)在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嗎!”夜蛾正道身后的咒骸暴起,一腳踢在識相解除無下限的五條悟臉上,“回到正題!關(guān)于深見琉衣日后安置的問題,高層待會會派人前來商討,你到時候記得客氣一點……”
話未說完,整棟樓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仿佛是有什么人在遠處使用了殺傷力極強的術(shù)式,從窗戶看出去,能望見訓練場的方向掀起滾滾濃煙。
于是夜蛾正道的血壓徹底降不下去了:“我強調(diào)了多少次,高專內(nèi)不允許毀壞建筑,這群兔崽子——”
五條悟卻笑起來,臉上的表情反倒很是自豪:“安心,有琉衣在旁邊看著呢,不會讓您賠到破產(chǎn)的?!?br/>
夜蛾正道:“……”不會說人話的臭小子!
突然間,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伊地知擦著汗出現(xiàn)在門口:“那個,樂巖寺校長他們看見訓練場上的異動,就直接往那邊走過去了,我沒能攔下來……”
“啊啊,樂巖寺校長這么大的年紀,居然還喜歡到處亂跑,真是精力充沛呢?!蔽鍡l悟唇邊的笑意陡然變冷,樂巖寺一向是保守派的中堅力量,不用多想,他肯定是沖著深見琉衣去的。
是想要親眼看看琉衣有沒有危險性么……
伸了個懶腰,白發(fā)咒術(shù)師站起身,無視了夜蛾正道的死亡凝視,背對著眾人擺擺手,步履輕快地朝門外走去。
“嘛,我先去琉衣醬那邊了,等會就拜托你們幫我招待那群老頭子啦?!弊叩介T口,五條悟腳步稍稍一頓,微微側(cè)過頭,視線與一直安安靜靜拄著臉作壁上觀的太宰治相觸片刻。
“作為昨晚我們交易的一部分,在跟那些爛橘子交鋒的時候,請務(wù)必不要手下留情哦,太宰。不過我想,對于黑手黨的前任干部而言,談判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五條悟輕聲說,雖然遮住了眼睛,但那種存在感極強的目光依舊能給人帶來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