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東寶用一個禮拜天的時間與鎮(zhèn)領導達成交易，星期一騎著韋春紅的摩托車，到鎮(zhèn)上與領導會合，一起趕往小雷家。才到小雷家路口，早有人發(fā)現(xiàn)通報進去，頓時里面敲鑼打鼓，鞭炮震天，好多人涌出來迎接?？茨挲g分布，無組織無紀律迎接的人大多是父老鄉(xiāng)親，都是些斷了財源、如今非常樸素地惦記著雷東寶好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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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敲鑼打鼓列隊歡迎的，則是在村集體工作的工人。這一切，原本就是雷東寶安排給士根的任務。他在鑼鼓喧天中，輕輕對原本有些將信將疑的鎮(zhèn)領導道：“看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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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導深信不疑，伸手拍拍雷東寶的臂彎，以示確認。而這情形，又看在小雷家諸人眼里，這無異于以事實向眾人說明：政府依然支持雷東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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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東寶看著眼前這一切，得意揚揚地想，幸虧宋運輝元旦提醒了他，進一步擊破他心中僅剩的一點點幻想，讓他終于能夠?qū)⒆约簲[在最壞的絕路上思考問題，解決問題。這一想明白，眼前一切就跟唱戲一般，好玩。其實宋運輝說什么人際關系復雜而復雜，復雜個頭，清楚得很，那些嘰嘰歪歪婆婆媽媽的都別管，抓大放小，直奔主題就是。說到底，誰還不是盯著自家眼里的那一塊好處？最要緊是弄清楚好處是什么，誰跟那好處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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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東寶看到，士根在，紅偉在，正明在，四寶在，四眼會計在，該在的都在，沒想到忠富也在。大家熱烈握手，說的話八九不離十，都有那么一句：“書記，你可回來了。”而此時，雷東寶既非黨員，自然更非書記，旁邊的鎮(zhèn)領導聽著多少有些尷尬。雷東寶對這些小細節(jié)卻是從不講究，覺得大家這么喊也是理所當然。他握住忠富手的時候，問道：“忠富，我回來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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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富嘿嘿地一笑，道：“書記，我正要跟你說說，早等著你回來這一天呢?！?br/>　　?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崩讝|寶伸手拍拍忠富的背，拍得忠富全身地動山搖，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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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簇擁著來到曬場，四眼會計遞上話筒。士根還客氣著說先交給鎮(zhèn)領導，雷東寶卻早一把搶過去，也沒坐下，就扯開嗓門說了。“同志們，我回來了。我是大老粗，前段時間犯了錯誤，可領導看我本心是好的，安排我重回小雷家。領導說我本心好在哪里呢？我好在，有錢大家賺，有機會大家上，小雷家人抱成一個團，發(fā)財一起發(fā)。好了，現(xiàn)在請領導講話，安排工作?！?br/>　　?
　　當然，領導才不會說雷東寶那樣沒水平的話，領導先說了一大堆懲前毖后治病救人之類的話，然后才開始安排工作。雷霆公司恢復工作，轄下是所有小雷家的村集體實體。公司由鎮(zhèn)政府委托雷東寶全權負責，鎮(zhèn)里派遣原工辦會計替代雷士根，雷士根專職任村黨支書。雷霆公司恢復工作后的第一項任務，是恢復小雷家村集體經(jīng)濟的活力；第二項任務，是在公司平穩(wěn)發(fā)展的基礎上，在鎮(zhèn)政府的宏觀指導下，試點實行規(guī)范化的股份制改造，爭取走在全市股份制改造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產(chǎn)權歸屬的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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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下眾人都被鎮(zhèn)領導的話震得暈暈乎乎的，雷東寶也說不全那一大串的什么產(chǎn)權什么股份之類的名詞，但他清楚，這是他與鎮(zhèn)領導昨天一天談判得出的結(jié)果。他們昨天討論得很明確，雷東寶想，既然事實最可能如宋運輝所料，他雷東寶最終被小雷家的既得利益者送回坐牢，那么，他必須有針對性地想方設法地抓住絕對控制權。他想抓住控制權，就必得引入名正言順的外力，強壓現(xiàn)在的掌權者，如士根、紅偉、正明等，那就只有依靠鎮(zhèn)政府。而鎮(zhèn)里如何名正言順地進入小雷家集體，又是一個問題，總不能一紙文件，把小雷家自身發(fā)展起來的企業(yè)收歸囊中，鎮(zhèn)里的領導經(jīng)過討論，又請示市里之后，終于得出股份制改造這一條新鮮的路子。雷東寶對于名詞不懂，但是對于鎮(zhèn)里拿幾份村里拿幾份個人又拿幾份的條碼爭得清楚得很，最終確定，鎮(zhèn)里拿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村里以地折價拿走百分之三十，而公司全體職工拿走剩余百分之三十股份的初步方案。但是，這些設定方案，鎮(zhèn)領導在會議上都沒細說，不僅是條例還有待完善，最主要的是，還得看雷東寶能不能有效積極地恢復現(xiàn)在發(fā)展得有些畸形的小雷家集體經(jīng)濟。經(jīng)濟平穩(wěn)發(fā)展的基礎上，才能談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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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與會村民能看到的聽到的，就是那么一個現(xiàn)象，雷東寶以前是作為村黨支書來管理小雷家村，而現(xiàn)在則是通過鎮(zhèn)政府委任，來管理小雷家村的集體經(jīng)濟。這里面細微的不同，那些當權者自然能聽得明白，但是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只要雷東寶回來就好，反正他有本事，權到他手里，等于大家又有錢花了。現(xiàn)實已經(jīng)表明，小雷家離不開雷東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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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等鎮(zhèn)領導發(fā)言完畢的時候，下面掌聲熱烈。令鎮(zhèn)領導明顯感覺到，這一年來，他們靠行政命令都無法挽救的小雷家，是那么如饑似渴地等待著雷東寶的歸來。這一刻，鎮(zhèn)領導心中也對雷東寶充滿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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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士根越聽越心驚，雖然他坐上村黨支書的位置，可是，為什么把他排斥在村經(jīng)濟實體之外？為什么要從鎮(zhèn)工辦安排下來一個會計？誰在不滿意他前陣子的表現(xiàn)？他不由想起當初宋運輝在電話里斥責他的那些話，會不會宋運輝也認為是他害了雷東寶呢？本來是滿心歡喜地安排了這歡迎雷東寶歸來的場面，而現(xiàn)在的雷士根則是心里有些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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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zhèn)領導安排下工作后，在鑼鼓聲中打道回府，而雷東寶則是開始行動。他第一個來到登峰電線電纜和電解銅廠，了解賬目。此去，他帶上的是鎮(zhèn)里委派的會計，而不是雷士根。雖然他已經(jīng)進一步清楚了雷士根的為人，但他打定主意，再也不能用這么一個一點活變都沒有的人管理財務，他這一回因雷士根而跌得夠慘，他又不是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里。他怎能在同一個地方再跌倒一次，索性賣一個好給鎮(zhèn)里，讓鎮(zhèn)里派一個人來管住小雷家的錢，其實因為他以前也知道找一個合格的財務人員有多難，而找一個能放心的更難，機關派出來的人，自然是鎮(zhèn)里考察過的，以后即使有問題，那也是鎮(zhèn)里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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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東寶雖然以前被宋運萍教著會看報表，但他自己也清楚，他再怎么能干，也沒眼前這個久經(jīng)工業(yè)企業(yè)的老會計眼睛尖，他就聽鎮(zhèn)里派來的會計匯報。一邊聽，一邊與登峰辦公室里的舊人們東拉西扯。他才坐牢一年，登峰的人事沒什么變化，基本還是老一套的班底，是他扶著正明建立起來的。大家最先還有點不熟悉，但幾句下來，又一切照舊，反正正明是廠長，而雷東寶是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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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午下來，雷東寶已經(jīng)了解個八九不離十。他開口指揮辦公室人員安排工辦會計的中飯，他則起身道：“正明，我沒地方吃飯，中午這頓吃你的，多給我上豬肉?！?br/>　　?
　　正明一聽就笑了：“書記，我早讓我太太準備了，你就是不說我也要拉你去。本來還想，今兒中午輪不到，就晚上，晚上輪不到，等明天，反正菜放冰箱里也不會壞，總能等到書記。哈哈，結(jié)果是我拔了頭籌，書記請?！?br/>　　?
　　雷東寶笑嘻嘻出去。正明緊緊跟上，道：“書記，這回本來說好去接你，結(jié)果正好銅礦那邊來人，你也知道銅礦那邊一向尾巴翹得老高，只好臨時連夜跟嫂子賠了不是。你要生氣，打我罵我都行，千萬別記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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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東寶道：“你他媽的小兔崽子，我當然知道你不敢跟我玩心眼。你要玩心眼也犯不著今天這個時候，以后多的是給我下套的機會。走，去你家，你什么太太，拗口不，老婆就老婆?！?br/>　　?
　　正明這才稍喘一口氣，但也是因為拔得頭籌，到底是壯了一點聲色。他如今與村里對著干，總是擔心雷東寶回來拿他祭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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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才走進正明家，雷東寶在簇新的黑皮沙發(fā)上坐下，就一點不客氣地道：“正明，把你的第二套賬拿出來?！?br/>　　?
　　正明一驚，看著雷東寶猶豫地道：“書記……哪來第二套賬?！?br/>　　?
　　雷東寶指著正明道：“少給我裝糊涂，你那些糊涂裝給士根看還行，給我看你還嫌嫩。你這個月排的輪班我已經(jīng)清楚，別人看不出你產(chǎn)量，我能看不出？你別在我面前裝神弄鬼。今天來你家吃飯，我們兩個人說，是給你面子，讓你以后還有臉坐那位置，你要拎不清，你看看我的下場，明天就是你的?！?br/>　　?
　　雷東寶一點都不客氣，也一點都不顧忌自己眼下的敏感身份，他以最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大拳毫不猶豫地砸向正明，打得正明措手不及。正明一時傻了，捧著剛泡的茶跟泥塑木雕似的站在原處，動彈不得，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但心里卻是非常清楚，雷東寶一句話就抓住了事情本質(zhì)。也難怪，當初那排班、那工作量、那考核，都是在雷東寶支持下制定，并在其壓制下執(zhí)行，雷東寶不知道其中關節(jié)，還有誰知道？但是，那第二套賬要是交出，等于透底交出登峰的管理權。如果說，雷東寶把整個小雷家看作是他雷東寶的，那么這一年下來，正明也是早把登峰和銅廠都看成是他自己的。一年含辛茹苦地撐下來，現(xiàn)在要他交權，他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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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東寶不催，坐沙發(fā)上盯著正明，等正明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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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明的妻子嚇得都不敢出來，窩在廚房輕手輕腳。而正明一直等著雷東寶開口，雷東寶卻是硬不開口，舒舒服服坐沙發(fā)上盯著他。正明終于承受不住，道：“書記，你這話是哪兒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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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出來，少廢話?！?br/>　　?
　　“可是書記，你也最清楚，登峰好不容易給救活，還是東海廠拿一筆預付款給救活的。書記，登峰是你下最大心血扶植起來的，你忍心看著它又倒下嗎？銅廠才開始走上正軌，我正等著它出效益，要是你把錢拿去全分給那些年紀大的，我還拿什么運轉(zhuǎn)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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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我跟你說什么了，你跟我廢話一籮筐的？老實點，拿出來，我要看正確的?！?br/>　　?
　　正明一聽，咂摸出另一種味道，無奈磨磨蹭蹭地上樓去，搬出一袋子的賬，交給雷東寶。雷東寶掖了第二本賬，暫時沒看，依言接受正明的款待。而正明此時已經(jīng)明白，來者不善，他開始惴惴不安，擔心自己地位失去。他手中的地位，士根難以剝奪，下面人難以反水，只有目前有鎮(zhèn)政府支持的雷東寶可以輕而易舉地拿走。就跟過去雷東寶沒出事前一模一樣。雷東寶能給他，也能剝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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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記，你……你準備……”正明想到書記出事時候，他沒跟紅偉忠富一起反水，這回書記出獄他又臨時變卦沒去迎接，這些往事，放誰身上都記仇，雷東寶剛才雖然說沒關系，可真沒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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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東寶道：“你原來怎么干，現(xiàn)在還怎么干，一切行動聽指揮?！?br/>　　?
　　正明心中萬般不愿，嘗試了大權獨攬之后，誰能舍得交出。但看雷東寶的眼神，現(xiàn)在只說明一個意思：屈服！不屈服滾蛋！正明的心在屈服與不屈服之間徘徊，皺著眉頭一時無法表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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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雷東寶又緊追一句：“想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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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明終于壯起膽子問：“書記，你能不能把未來計劃跟我說說。比如會不會把錢抽走，比如會不會壓縮登峰，支援其他幾個……比如現(xiàn)在幾乎等于關閉的養(yǎng)豬場？如果你這么做，我反對?！?br/>　　?
　　雷東寶環(huán)眼一瞪：“你憑什么問我？我只要你回答，答不答應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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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明暗暗吞一口唾沫，在雷東寶的逼視下終于喃喃地道：“我……我當然全聽書記的?！?br/>　　?
　　“對嘛。”雷東寶舉起酒杯，要正明干上一杯，這才罷休。但這頓飯他才吃了一半，就推杯離開，撇下滿臉郁悶的正明夫妻倆，走進忠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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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富對于雷東寶的突然出現(xiàn)，有些意外：“書記，你不是在正明家吃飯嗎？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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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東寶笑道：“吃一半想到你了，趕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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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富笑道：“書記，在我們家接著吃下半部分。不過你別勸我回小雷家，我那邊已經(jīng)盤活，離不開了。那邊賺的都是自己的，賺得多，不想回來?！?br/>　　?
　　雷東寶沒想到忠富一口堵死他，愣了會兒才道：“我親自請你出山，你也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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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記，我做人一向一根筋，什么錢多做什么，而我自己掙的錢，誰也別想拿走。以前給村里掙了不少，也夠我報答村里對我的培養(yǎng)。書記，我不是針對你，但我真不肯回來了，請你千萬諒解?！?br/>　　?
　　雷東寶眼巴巴地看著忠富，好一會兒才道：“好吧，你做你自己的去，我支持你。有機會你也支持小雷家。這里是你的老家，外面有誰對不起你，你回來招呼一聲。唉……你還是不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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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富聽了這話反而愣住，平常斗志昂揚的雷東寶會說出你敢不回老子開除你村籍開除你五服之內(nèi)親戚村籍之類的話，他本來等著今天回應，沒想到雷東寶說得這么溫情。忠富反而軟了倔強的頭頸，舉起杯子道：“書記，對不起，我開小差走了，沒能堅持跟著你干，這杯酒，我自己罰了，但只要你需要技術指導，一句話，要啥有啥?！?br/>　　?
　　雷東寶沒讓忠富獨喝，陪著一起干了。他吃菜喝酒，想了好一會兒，才又道：“本來想要你回來重新啟動養(yǎng)豬場，相信你只要一點點啟動資金就能很快擴大。我們的底子還在。可你既然不來，交給別人的話，這啟動資金就不是小數(shù)目了，我暫時拿不出來，豬場還是停著吧。忠富，這一行你熟，你幫我找找，有誰家要承包養(yǎng)豬場養(yǎng)殖場的，我們把它們承包出去，你也可以回來承包嘛?！?br/>　　?
　　忠富依然不能適應雷東寶對他這么客氣，他忙笑著道：“書記，我會盡力。你去年叫士根分塊將豬場承包出去，這本來是好主意，可士根沒膽魄，做不出大事，你說多少價格，他一點不敢改動，怕人說他自己撈足好處把豬場低價包給別人。書記，只要你肯靈活價格，能高能低，我會找人來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