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出來之后,陳潭與宿寒星去銀行給阿大轉賬,去學校找輔導員請了假,做完這些瑣事,宿寒星便將陳潭送到了機場,兩人靜靜的相擁片刻,今天他們才剛剛重逢,如今又要分別了。宿寒星不是“未登程先問歸期”的性格,只是默默的注視著陳潭走進了登機口,將心中的無限依戀盡付于無聲之中。
一路無話,陳潭下了飛機之后,便撥通了閆東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你是陳總嗎?大小姐已經(jīng)跟我交代清楚了,我就在機場外等著,舉著一個牌子?!?br/> 陳潭走出機場之后,果然看到一個鬢角斑白的中年男人舉著一個紙殼,上面寫著自己的名字,陳潭走上前,問道:“閆叔?”
閆東見到陳潭,連忙笑道:“陳總客氣了,我是宿大哥的跟班,可受不得你如此稱呼?!彼肿屑毶舷麓蛄恐愄叮瑵M意的點點頭,說道:“大小姐的眼光果然不一般,陳總少年英雄,一表人才,宿大哥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女婿也能放心投胎了?!闭f著,他打開了身后一輛捷達的門,說道:“陳總,車子破了一點,你湊合一下吧?!?br/> 陳潭微笑著對閆東點了下頭,鉆進了車里,這車中刺鼻的老舊味道頓時讓陳潭輕輕皺了下眉頭,他看看車子前擋玻璃上掛著的一串紅燈,知道這個輛破舊的捷達應該是一輛黑出租,顯然,這個飽經(jīng)風霜的中年人日子過得并不如意。閆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陳總,這輛車太老了,車里味道不太好,你別介意,空調我也不開了,不然氣味更難聞。”
陳潭有些好奇的問道:“閆叔,你平常就靠開出租謀生么?”
閆東發(fā)動起車子,邊調頭駛入公路,邊說道:“是啊,年輕時跟著宿大哥混,現(xiàn)在年紀大了,打不動了,手中也沒有攢下錢……不過我一個人過,能給自己掙口飯吃就行,一樣的逍遙快活,你說是不是?”
陳潭道:“您為什么不去濱海找寒星姐?至少,能過得舒服一點?!?br/> 閆東笑了一下,道:“算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江湖,我混成這個樣是我的造化,不去給大小姐添麻煩了?!彼麄阮^看了眼陳潭,說道:“聽說現(xiàn)在大小姐也遇到了麻煩,也過得不容易?!?br/> 陳潭點了點頭,問道:“是那個什么小王爺?shù)年幹\嗎?”
閆東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不過自從你殺了強子之后,就已經(jīng)跟小王爺是死仇了,這一仗早晚要打,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你會主動來西安找他,就沖這一點,我老閆就佩服你,就算是年輕時的宿大哥也比不上?!?br/> 陳潭搖頭笑道:“我這次來也實屬無奈,那個狗屁小王爺抓了我……妹妹,我不得不來收他的人頭。”他眼中有閃出了一絲憂慮,問道:“那個小王爺住的地方還遠嗎?”
閆東道:“他在西安有十幾套房子,都是養(yǎng)女人用的,最近聽道上的人說,他從漢東買了一個學生妹,住在鼓樓那邊,應該就是你說的‘妹妹’,”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陳潭擔憂的神色,又問道:“那小姑娘來西安幾天了?”
陳潭想了下,說道:“今天應該是第三天吧。”
閆東道:“小王爺有個怪癖,就是喜歡玩弄女人的感情,將收集女人為他流的眼淚作為最大的興趣,聽說他有一個專門的保險箱,里面全是貼著標簽的小瓶子,瓶子里裝的就是不同女人的眼淚,在沒有讓女人愛上他之前,他一般不會動那個女人,三天的話……應該還不至于……”
陳潭明白閆東的意思,他輕輕嘆了口氣,現(xiàn)在他唯一期盼的就是胡可可還健康的活著,至于是不是失去貞潔已經(jīng)沒有那么重要了,只是可可不要受到傷害就好。
……
流淌千年,見證過無數(shù)才子佳人,帝王將相宴會的曲江靜靜的注入繁花錦簇的大唐芙蓉園,只是世人不盡知的是,在曲江的上游,靜謐偏僻之地,還有一片由同一幫設計人員設計建造的別墅區(qū),在這別墅區(qū)內,人們似乎能一眼千年,洞悉大唐風月、盛世繁華。在別墅區(qū)地勢最高的地方,還有一座獨棟的別墅掩映在青山碧水之間,雕梁畫棟,飛檐斗拱,一看便知,這里的主人定然是頂級的權貴。
這里,正是西北地下皇帝,老王爺?shù)母 ?br/> 別墅的大廳中,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年輕男人正坐在沙發(fā)上,靜靜等待老王爺?shù)慕右?。這年輕人面容還算英俊,只是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鷹視狼顧之相讓人知道此人絕非善類,如果陳潭在這里,一眼就能認出,這個年輕人就是曾經(jīng)被他在西安機場廁所中胖揍過的小王爺。
時間已經(jīng)進入深秋,天氣談不上溫暖,然而小王爺?shù)念~頭上還是浸滿了細密的汗珠,每當月初的幾天,都是他無比頭痛的日子,他必須提心吊膽的來給自己的老爹匯報一月的工作,一想到那個氣場強大的老人,小王爺心中就一陣顫抖,這種心情,就像是改邪歸正的壞學生遇到了最怕的班主任,即使自己沒有犯錯,哪怕對面?zhèn)鱽硪粋€不善的眼神,也能瞬間讓他回想起教鞭落在掌心的疼痛。
過了不久,客廳的門突然“吱悠”一聲輕響,一個六十來歲的半大老人帶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人從屏風后轉了出來,老人留著平整的短發(fā),身穿一身青布長袍,足下踩著千層底布鞋,看起來就像一個斯文的讀書人,可就是這個貌似溫良的讀書人卻是叱咤北國三十年,稱霸西北的黑道梟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人媚眼含春,容貌姣好,身著一身優(yōu)雅的旗袍,顯得身材修長,凹凸有致,一看就是兼具少女清純與少婦風韻的絕世尤物。
小王爺見到兩人,連忙站起身來,恭敬的對兩人問好道:“父親、雪姨?!?br/> 老王爺閑適的坐在躺椅上,半瞇著眼睛,輕輕“嗯”了一聲,用從容的語調說道:“坐吧”,接著,又微微側頭,對侍立在一旁的年輕女人說道:“小雪啊,去給兒子泡杯茶水?!?br/> 年輕女人忙輕輕答應一聲,走到茶盤前優(yōu)雅的蹲下身子,那渾圓精致的曲線頓時暴露無遺,她嫻熟的操弄著手中的茶具,行云流水般的動作讓人忘卻了茶水本身,而將這看成一場賞心悅目的表演,讓人流連忘返,小王爺盯著這個女人,不禁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
不過多時,女人便將沖好的茶水優(yōu)雅的端到小王爺面前,小王爺連忙恭敬的雙手接過,只是在兩人的手接觸的剎那,小王爺?shù)男∈种赣幸鉄o意的勾了女人的掌心一下,那女人頓時嬌嗔的對小王爺拋了一記媚眼,然后緩緩的退到了小王爺?shù)纳磉叀P⊥鯛斝闹写笙?,看來,他的寶庫過不了多久就又能收集到一個美人的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