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踏著駝絨地毯走到床邊,伸手按了按床面,彈性柔軟,跟嬰兒的皮膚差不多。他腦子里立馬浮現(xiàn)出一幅不諧調的畫面……
這種畫面令阿寧憤憤不已,心里暗罵,這頭吃嫩草的老牛倒挺會玩兒,如果老子心中沒有深愛的女人,這頂綠帽馬上就給你扣上!
他帶著難言的感慨本能地一回頭,立馬呆了,金嬋用一件透明的白紗裹著身體,裊娜蹁躚地站在他身后。這層白紗正好順應了她優(yōu)雅的線條和弧度,勁射出女人獨有的柔軟和彈性。玲瓏的曲線曼妙蜿蜓……反正男人所能想象的*感全在里面了,跟要爆炸了似的。他的心臟開始縮緊,額頭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喉嚨干澀,小腹?jié)q熱。他費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后退一步,好像佇立于懸崖邊,恐懼地欣賞著深淵里的美景。
見阿寧癡呆的眼神已經(jīng)無力去挪動,金嬋笑得更加勾魂,粉腮上兩個迷人的酒窩頻頻向他發(fā)出邀請,嬌艷*滴的嘴唇貪婪地微張著,有魔力地微張著……
那一刻,阿寧是一具被掏空了靈魂的軀體,直到金嬋的手游離了他的面頰,順著胸膛向下探尋的時候,他才恢復了神志。發(fā)現(xiàn)襯衫的扣子不知什么時候被解開了,芊柔的手指已經(jīng)游到了腹肌,他一下抓住金嬋的手,沙啞地說:“停!”
金嬋愣了,臉上的潮暈似漫天的紅霞,迷離的目光不知所措地望著阿寧,白紗已經(jīng)敞開。
阿寧緊緊地閉了一下眼睛,沸騰的血液拱得太陽穴崩崩直跳,燥熱讓他呼吸困難,這種感覺就像武俠小說里走火入魔的前奏,如果不找個突破口,人會瘋。
他真想聽任身體的擺布,真想向*望繳械投降,在這種情況下,男人絕不相信真有什么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的,那他媽純粹是騙人的。電光石火間,他甚至下意識地評估了一下自己與千億富豪的情人*床的意義,換做別人,會覺得收益遠遠大于支出,因為這個女人的美和她的身份都令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優(yōu)越、體面、榮耀……
但是他不能這么做,還是那句話,如果打開地獄的大門,那么,放出來的肯定不是一個魔鬼。如果自己就范了,那將如何面對施慧的愛?自己還是人嗎?理智一腳踹翻了本能的*望,他果斷地推開金嬋,轉身面對大玻璃窗。窗外的高樓大廈似一個個呲牙咧嘴的鬼怪嘲笑著自己,他閉上了眼睛。
“騙子!懦夫!”金嬋鄙視地喝道,雙臂抱在了胸前。
阿寧蠕動喉結緊閉雙眼,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對不起!”
金嬋怒喝:“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阿寧緩緩轉過身,眼睛絲毫沒有下移,直視著金嬋的眼睛??戳耸畮酌牒?,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平靜地說:“騙子我承認,但我不是懦夫!已經(jīng)進了這間屋子,和跟你*床有區(qū)別嗎?”聲音鏗鏘有力。
金嬋呆滯的眼神眨了一下,又瞇了起來,皺著眉頭不解地說:“那……那是為什么?”說完,她似有所悟地掃了一眼阿寧的局部。
阿寧一字一頓地說:“因……為……愛!”說完掏出手機,調出施慧的照片遞給她。
金嬋一手捏住白紗的對襟一手接過手機,定定地看著屏幕上施慧的照片。照片上施慧秀發(fā)披肩,面容恬靜,仙韻悠悠,美得讓人錯不開眼……
看了良久,金嬋又翻出了另外幾張施慧的玉照。又看了幾眼之后,她的臉色慢慢變白,幽幽喃喃地說:“難怪!我說的嘛!咦?這個女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見過?噢!是不是昨天下午進了好幾次萬利廳的那位美女?”
阿寧點了點頭,拿過手機揣進兜里,平靜沉穩(wěn)地說:“對不起!我不想給你講太多我的故事,只想對你說一句話:真愛是存在的,存在于每一個角落。但是,認識它的人很少!”說完大步走出臥室。
金嬋呆立于床頭,在下半身思維的時代里,這樣的男人幾乎絕種了,擁有這種品質的男人最能令女人震撼,她無法自制地想撲入他懷里,可是已經(jīng)晚了。
阿寧一直沒有回頭,在黑胖菲傭復雜眼神的注視下,他快步走出房間,離開住宅樓,徑直打車去了碼頭。一個多小時后,他坐船回到了澳門。施慧迎在漁人碼頭,兩人見面后,阿寧的第一句話就是:“慧慧,我們結婚吧!”
施慧愣愣地望著阿寧,在他眼里搜尋著。
真不愧心有靈犀,她不知道這個深愛的男人在短短的幾個小時里具體經(jīng)歷了什么,但她知道,他肯定經(jīng)歷了嚴酷的洗禮,這個男人肯定也經(jīng)住了考驗,他將永遠屬于自己??炊诉@一切,施慧流淚了,伏在阿寧肩頭嚶嚶地哭泣,幸福的淚水打濕了阿寧寬厚的肩。
兩人在回酒店的路上,施慧沮著淚水甜潤地說:“老公,明天我們就回北京結婚好不好?”
阿寧激動地說:“嗯!明天就結婚!”幸福得鼻子發(fā)酸。
回到酒店,兩人先溫存了一番,阿寧被金嬋點燃的*火暢快淋漓地燃燒著施慧,險些把她化為灰燼。
當施慧那在九天云外遨游的芳魂回歸本體的時候,阿寧已經(jīng)開始收拾行李了。施慧坐起身,幸福地看著阿寧忙碌的背影,她知道這個男人誰都搶不去了,就算月宮的嫦娥下凡,也只有枉自興嘆的份兒!施慧伸展雙臂,她不想擁抱什么,因為全世界都是自己的了,她壟斷了地球上所有女人的夢想,成為了宇宙中最幸福的女人。
阿寧裝完施慧的護膚品,一回頭,正好看見施慧像改變了姿勢的自由女神一樣,伸展雙臂,仰臉對著天花板,緊閉雙眼,這姿態(tài)跟吸食了半斤海*因差不多。他過去按住施慧的腦門,把她推翻在床上,不解地問:“喂,干啥呢?跟我裝摸錯電門的雅典娜呢?趕緊洗澡,收拾東西,咱倆一會兒就出關。”
施慧嬌笑著睜開眼睛,她看見阿寧一臉的不解,笑得更加燦爛了,這個用自己千瘡百孔的心才換得他認識真愛的男人,怎么會了解自己做為一個女人所達到的幸福巔峰呢!看著阿寧懵懂的眼睛,施慧無限欣喜地伸手捧住他的臉,喜極而泣的淚水又滾下眼簾……
阿寧錯愕地看著施慧,不明所以地說:“這又是唱的哪出?。磕隳懿荒馨研涂薜木嚯x拉開一些,怎么也得讓我明白因為啥吧!”
施慧不吱聲,扭動面頰拱進阿寧懷里,經(jīng)過不知多久波瀾不驚的飲泣,她才發(fā)出猶如蘭花綻開的鶯聲:“老公,我活夠本了!”
“我靠!你這是又抽哪門子邪風???”阿寧聳了聳她的肩。
“真的!我真活夠本了!再活下去,不但凡間的女人會嫉妒我,連天上的仙女都要嫉妒的!”
阿寧見她執(zhí)幼而癲狂地自說自話,有點害怕了,盯著她的眼睛擔憂地問:“慧慧,你咋的啦?是不是沖到鬼了?好日子還沒開始呢,怎么就說活夠了呢?你這傻丫頭,現(xiàn)在的日子多好?。【退阍p尸,我也要多活它幾年!”
施慧的淚本身就是因幸福而流的,被阿寧幽默的話語一逗弄,“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她拉過阿寧的手背,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崇拜地看著阿寧,無以言表地輕搖著頭說:“你這個狡猾的家伙,我相信你能為了多活幾年而詐尸,你甚至都敢綁架閻王爺,呵呵……”
“哼!算你說對了,死了以后必須得綁架他,不要求詐尸,也得要求他把咱倆的來生還安排在一起,否則我撕票!嘿嘿……”
施慧心滿意足地笑著撲到阿寧懷里,被阿寧抱到了洗手間。
退房的時候,濠景酒店的經(jīng)理和服務員都熱情地跟這對神仙伴侶揮手告別,仿佛他倆即將走進祥云縈繞的畫卷。
明天就要結婚了,施慧打電話讓阿敏訂了三個人今晚就飛北京的機票。為了直接撲入婚姻的殿堂,在關閘排隊通過澳門海關的時候,施慧興高采烈地說:“老公,今晚直接就跟我回家住,敢不敢?”
“敢!你家又不是屠宰場,也不是孫二娘的十字坡,還能把我做成人肉包子啊?”阿寧拉著箱子,玩世不恭地斜眼瞟著挽自己胳膊的施慧。
施慧白了阿寧一眼:“不是屠宰場也不是十字坡,但卻是京城的施家寨,你要小心嘍!哼……”
阿寧不屑地說:“大戶人家嫁小姐都陪送幾個漂亮丫頭,估計你家沒啥年輕漂亮的了,實在不行就把阿敏陪嫁過來吧,將來添個房啥的。嘿嘿……”
“去你的!哎,老公,婚禮得準備些日子,明天咱倆就去登記好不好?”
“好!登完記我就是你家的東床快婿了,最次不得給我配臺勞斯萊斯啥的?”
施慧美美地親了阿寧一下:“行!還得配個兒童座椅,呵呵……”
兩個人正郎情妾意,卿卿我我。突然,阿寧的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金嬋。他沒有猶豫,直接摁了拒聽鍵。這時他倆前面還有二十多人排隊過關,阿寧和施慧向前挪了挪。
不過十秒,手機又響了,阿寧一看,還是金嬋,他又是直接摁了拒聽鍵。剛想把手機揣起來,又響了,阿寧有些生氣了,心說這個娘們兒咋不通人情呢!人家有如此幸福的愛情還來攪個啥勁兒?小妖精楊琳琳都舉手投降了,你算哪根蔥?他迎著施慧清澈的眼眸使勁摁了拒聽鍵,學著某位笑星的聲調和表情,憤憤地叨咕:“喜歡小爺兒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施慧溺愛地抱住阿寧的胳膊,剛開啟朱唇要說話,“叮鈴,叮鈴,”阿寧的手機傳來很炸耳的信息提示音,他用手指逗弄地堵了一下施慧的小嘴,翻開信息:你是第二個看過我身子的男人,請為我買下你旁邊的墓地,我知道你會答應的。萬利廳賬房的存碼單在海邊觀音像正前方的第一個石凳底下,是用一張港幣包著粘在下面的,別忘了去取。五千三百萬整,金嬋。
“我靠!”阿寧把金嬋的信息送到施慧眼前,大睜著眼睛說:“我看不像假的!”
施慧看完信息,緊索著眉頭,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阿寧又遇上了第二個楊琳琳。
阿寧看施慧一臉的苦相,他握著手機模棱兩可地擺弄著,換成誰,不管是真是假,收到這種信息,都應該打個電話過去。再說,金嬋是絕對不會跟自己開玩笑的,信息上的事應該是真的!
一邊躊躇,兩個人一邊對望著隨人流向前挪動腳步?,F(xiàn)在前面只剩十多個人了,阿寧很無奈地向施慧撇了撇嘴,臉上的表情比施慧還苦。
施慧更加無奈地低下頭看了看鞋尖,然后咬了咬嘴唇。再抬起頭的時候,苦相變成了苦笑,她帶著三分揶揄,三分同情,四分的無可奈何說:“快回電話吧!誰讓你看人家來著!”
“我是爺們兒不?她脫*了我都沒干!都被我婉拒了!”阿寧在飛快撥電話的同時還心虛地、特意地解釋了一下。
施慧白了他一眼,怒氣沒沖上來之前就被瓦解了。是?。∧敲雌恋呐?,哪個男人能對她的*體無動于衷?只有面前這個信仰真愛的混世魔王了!自己應該幸福才對。她長嘆一聲,不哭不笑地望向別處。
手機已經(jīng)響了好幾聲,金嬋還是沒有接通,阿寧表面強裝鎮(zhèn)定,其實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前面還有三個人就排到施慧了,阿寧急得跺了一下腳。
阿寧又跺了一下腳,施慧收回目光,望著她,臉上的焦急不遜于他,兩顆善良的心在同一個頻率上加著速……
還剩兩個人了,阿寧估計金嬋再不接通電話,系統(tǒng)將自動掛斷。正在這時,電話接通了,金嬋的聲音似隔空傳來,背景很空曠:“喂?”
“喂,你還好嗎?”
“好,信息收到了吧?”金嬋口舌有點不太清楚。
“收到了,你在哪兒?你沒事兒吧?”阿寧喊了起來,身前身后排隊過關的人都像看病人一樣看著他。
施慧咬了咬嘴唇。
“你趕緊去觀音像那兒取存碼單吧。”
“你這是啥意思?”阿寧壓了壓聲音,不過內心的急切仍在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