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開一個身位,蒼梧拿指尖擋了擋刀片,順勢將身子一斜,堪堪躲過犀利的刀鋒。
好重!
蒼梧心下一冷,迅速踩著巷子的墻壁飛身而過退開幾米,可惜陸子明并不打算暫停,天沖刀在手掌心轉(zhuǎn)了半個圈連一秒也沒耽擱又沖了上來。
令堂大人的!這人是打了雞血么?居然這么興奮!
“啊哈哈哈,你這個妖女!”又是一刀砍下,蒼梧暗自翻了個白眼,“血債血償!我要讓玉驚簫嘗嘗和我一樣的痛苦!!”
這人一定瘋了。蒼梧默默下了一個結(jié)論,看著陸子明發(fā)紅的雙眼一陣鄙夷。
鏗!
蒼梧揮舞著手中的弦鈴姽婳,金色的弦絲在眼前劃開空氣,織成一張細密的羅網(wǎng),將發(fā)瘋般的陸子明隔絕在弦絲之外。一手捏著弦絲,蒼梧道:“冤有頭債有主,我自問與你沒有半點仇怨!”
陸子明扭曲了一張臉,嘴唇微微發(fā)紫,趁著他充血的雙眼看著十分讓人糾結(jié)。一個瞬身靠近,動作快到連蒼梧有看不清他的動作,就在她怔愣的那一瞬間,弦絲上猛的幾下尖利的撞擊聲卻實實在在地告訴她,陸子明在砍她。
“我要讓他知道,他這輩子做的最大的一件錯事,就是滅了江南陸家滿門!”
似是來自地獄的低沉怒吼在耳邊響起,蒼梧莫名的渾身一顫,“江南陸家和玉驚簫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你找錯人了!”
陸子明舔了舔因為太過接近弦絲而被劃傷的手背,一抹鮮紅在他嘴角徘徊,展開一抹獰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們這對奸夫淫婦?!?br/> 沉默。
猛然間,蒼梧瞇了瞇眼,眼神一凜甩開手上的弦絲,金色的絲線有如帶有生命般游躥到陸子明身邊。陸子明目光深了深,一個跳躍在空中翻過幾個身形,險險逃開飛射出去的幾條弦絲。蒼梧小小詫異了一番,手腕一抖,弦絲精準(zhǔn)地抓上陸子明的雙手雙腳,漸漸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澳阏f誰是奸夫淫婦來著?嗯?”
陸子明掙扎了一番,卻完全不能動彈。
蒼梧抓著一把弦絲,陽光下隱約反射出一條條淡色的光芒。“誰和他是奸夫淫婦!誰是啊!”
“真是惡劣的形容詞,蒼梧,你不該學(xué)他說出這種有失身份的詞的。”巷子口,背著光的身影頎長秀美,話音帶著一絲絲的慵懶,迷人而魅惑。
陸子明的臉愈發(fā)的猙獰了,站在他正對面的蒼梧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睚眥俱現(xiàn)。手上禁錮他的弦絲不由的被拉的更緊,蒼梧卻發(fā)現(xiàn)陸子明依舊不緊不慢地側(cè)過了身子,雙手雙腳上的弦絲因為他的動作深深嵌入了皮肉中,血流如注。
“哼哼哼哼,玉驚簫,你總算來了!”
玉驚簫款款走近,在陸子明身前一步站定,摸了摸下巴狀似疑惑地問:“我有殺你全家么,閣下?”
蒼梧嘴角一抽,手腕抖了抖。
陸子明從牙縫間蹦出幾個字道:“我要讓你和那個妖女死無全尸!啊哈!啊哈哈!呃!”
玉驚簫惋惜地搖了搖頭,“可惜是個瘋子?!?br/> 陸子明依舊在笑,蒼梧盯著金劍飄零劍身上滴下的黑血,皺了皺眉?!把卸尽!?br/> “沒……錯!見血封喉,全身……潰爛……而死!”陸子明一手抓著胸前的長劍,順勢棲上玉驚簫握柄的手,喉間一陣咕嚕聲,嘴角漫下一片漆黑的液體。
玉驚簫嫌惡地抽回長劍,在他身上擦了擦,惡心地撇了撇嘴。
“呵呵……呵……哈哈哈哈!”陸子明倒退了幾步,靠在墻壁上,蒼梧已然抽回了他身上的弦絲,理由是因為她也覺得他這模樣十分不討人喜歡。
玉驚簫冷冷看了他一眼,拿出一塊帕子擦了擦手上沾染的黑血,慢條斯理地開口道:“雖然很抱歉,但是恐怕要讓你失望了?!?br/> 陸子明的眼神已經(jīng)渙散,只撐著最后一口氣似乎要看玉驚簫如何驚慌失措。
玉驚簫好心地彎了彎腰,低喃一般的說:“可惜,你不僅找錯了復(fù)仇的對象,還用錯了復(fù)仇的方法。再見吧,蠢貨?!?br/> 蒼梧麻木地看著玉驚簫的言行,無語問蒼天。
“嗯哼,蒼梧怎么會來這里?”玉驚簫重新直起身子,轉(zhuǎn)頭笑瞇瞇地問。
蒼梧左右看了看,突然眼前一亮,蹬蹬蹬地跑到一個角落把之前被陸子明拋到一邊的包裹撿到懷里,拍了拍又走回來道:“這是個意外,我從沒想過自己也有被打劫的一天?!?br/> 玉驚簫看了看她抱在手里的包裹,又看了看她,伸手將包裹往地上一扔道:“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