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及笄禮,但還是一大早早早進了宮見了太后與皇帝。太后依舊不喜不怒,陛下卻賞了許多賞賜,琳瑯滿目的罕見玩意兒讓幾位公主各個忍不住眼紅。
待回到晉王府時已是快到午時,無論是晉王還是司瑛司戎皆是直直去了王妃的住處。宮彌不知道晉王府是如何給子女過生辰,在宮府的時候,大多是叫個戲班子在家中熱熱鬧鬧的玩一天。如今司瑛司戎皆是自發(fā)的往王妃的院子走,宮彌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該去那里,心下猜測卻不好開口問,猶豫的一瞬間袖子被司戎輕輕的拽過去,抬頭便瞧見司戎的俊臉,
“母妃已經等了好一陣子了,想什么呢?”
宮彌頓時感激司戎這及時的一句話,急忙兩步三步趕上他走在他一旁。晉王與司瑛走在前邊,不知說到什么一般回頭看了她一眼,宮彌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一旁的司戎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一句,“怎么這么呆?!?br/>
你才呆!甩手拍了他的胳膊一把,不想和他爭口舌,拍完又驀地想起他右手受了傷,當即轉頭去看他。只是司戎今兒穿了寬袖云衫,根本看不出端倪,俊朗的五官沒有一絲不對勁。
受了傷難道不會痛?宮彌又想起昨日夜晚瞧見的那一抹纏繞的繃帶,抬頭去看他時,午間的陽光在他冷峻的側臉上鍍上一層微微刺眼的光暈,宮彌又有些疑惑。伸手遮住了光線,司戎輕輕的轉動了下還有些許疼痛的手腕,低頭瞧了一眼宮彌,沒有開口。
待到了晉王妃的院子,里邊丫頭媽媽們皆是忙上忙下。宮彌大抵猜到晉王府是會特意慶祝子女的生辰,卻也沒有想到是晉王妃親自下廚做了長壽面。面條端上來時還冒著熱氣,香氣四溢,宮彌嘗了一口,面條筋道湯口極鮮。她雖然也吃過味道鮮美的東西,卻是完全比不上這一刻口中的味道。
晉王妃大抵每到誰的生辰便會下一次廚,將一碗湯面吃罷時,晉王與司戎已經兩碗下肚,晉王妃正沒有半點惱意的指著丈夫兒子嗔道,“跟許多天沒吃飯似的”,只是眉眼的笑意擋也擋不住的問他們,“許久沒做了,也不知道手藝有沒有落下?!?br/>
司戎放下筷子轉頭瞧了宮彌一眼笑道,“這就要問今兒的正主兒了?!?br/>
宮彌擱下筷子極其認真的點點頭,王妃見一直吃貓食一般胃口的女兒今兒也吃了一碗更是高興,“你若是喜歡便同母妃說,母妃只做給你吃?!?br/>
在晉王府待得日子越多,晉王府這稀薄的人數(shù)見濃厚的親情便越發(fā)讓她動容。無論是看似嚴肅的晉王,在兒女面前總是帶著笑容的王妃,還是少言的司瑛與經常捉弄她的司戎,就像一顆細小的火星慢慢引燃了細索的火苗,一點一點的暖到了心口。
待午時過后再休息一陣子,才是各家貴女來府上的時間。生辰宴不是及笄禮。請的大多是一些與她相同年紀還未出閣的貴女們,因著明欣郡主身份斐然,又是在王府辦了宴會。
無論是王府中的嗣王郡王,還是些許會到場的幾位皇子,無一不吸引眾多貴女到來。宮彌換下了今兒進宮的那套秀金彩線的華麗宮裝,換上了一套不那么繁華的宮裙,王妃親自打理著女兒如瀑一樣的長發(fā)念叨道,“今兒一過,玉兒也該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母妃一直有些話沒有同你說,雖說鐘家那小侯爺性子跳脫,你若是喜歡倒也不是不可以,以后讓你父王多管管也就罷了。”
宮彌差些一口咬到舌頭,“母妃我沒有!”
怎么管?像收拾司戎一樣的抽鞭子?就鐘云秀那細皮嫩肉?
一同來湊熱鬧的司瑛司戎不由抬起頭來,司瑛勾了勾唇笑得依舊矜貴,司戎卻是笑得毫不掩飾。宮彌頓時想起那日司戎將她與鐘云秀所有的話都聽了個遍,轉頭狠狠剜了司戎一眼,那廝卻是笑得越發(fā)暢快。
下午申時的時候,貴女們開始逐漸抵達。一輛輛馬車進了王府,停在垂花門附近,然后一個個窈窕的身影穿過垂花門進了后院。
晉王府人丁不多,這晉王府卻占地極大,整整一條六個西街,占地百畝面積極為驚人,前為富麗堂皇的府邸,后半部為幽深秀麗的古典園林。
宮家府邸已是極大,比起晉王府卻還是差了許多。當初有御史彈劾晉王府邸不和親王所制,皇帝悄無聲息的將此事壓了下去,不久后又親賜了明欣郡主一處行宮,已是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因著怕熱,宮彌將眾人玩耍的地方設在了距離司戎院子不遠處的一片竹林里,蔥綠的竹葉遮住了大半陽光,只有零星光線被竹葉切成撕碎的光斑印在地面上。司戎是個極會享受的人,引了一曲活水,流水湯湯越發(fā)顯得此處幽涼,他讓人在竹林深處修建了一座小竹樓,夏日便經常在里邊納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