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兄,他們?yōu)楹尾豢蟻??”趙嘉仁的語氣中有些愕然。
齊葉準備好的房間很寬敞,坐七八個人綽綽有余?,F(xiàn)在屋里面只有趙嘉仁與齊葉兩個人,加上外面梅雨季節(jié)特有的仿佛永不停歇的雨聲,非常的冷清。
面對趙嘉仁的問題,齊葉回答的很率直。“他們覺得趙兄弟你前途遠大,所以不敢入股你的買賣?!?br/> 趙嘉仁先是愕然,思忖片刻之后卻又釋然了。大宋并不歧視商人,不過商人也沒有能力與官員爭斗。更不用講趙嘉仁這種父子兩進士的趙氏宗親。即便不是趙氏宗親,父子兩進士也足以支撐起一個家族幾十年的榮光。商人和這種家族斗爭的結(jié)果都不會好。
齊葉看趙嘉仁臉色“趙兄弟也無需氣餒。他們說了,若是有什么可以為趙兄弟效勞的,絕不會推托?!?br/> 趙嘉仁沒有回答,此事等事情也沒啥好講的。若是那幫人搞了股份公司,被黑之后前去告官。幾個人抬頭一看,高堂上正坐著下了黑手的趙嘉仁。趙嘉仁扯著官腔說道:“下跪刁民乃是何人?為何狀告本官?”
“齊兄有沒有想與我合作?”趙嘉仁問齊葉。
齊葉呵呵一笑,“若是借錢給你,我盡力而為。別的事情就罷了?!?br/> 趙嘉仁本想開玩笑一樣的講,以前齊葉連借錢給趙嘉仁都不樂意。然而此時他心情很糟,開玩笑的話根本說不出口。在一片冷清之中,趙嘉仁索性站起身對齊葉說道:“既然如此,我現(xiàn)在就回福清?!?br/> “外面雨這么大……”齊葉說道。
“再等幾天,雨就會小么?”趙嘉仁撂下一句,接著起身離開。
打著油紙傘,走在頗為泥濘的福州街頭趙嘉仁的心情沉重。腳上的布鞋鞋底吸了雨水,同樣沉重了許多。那種又濕又黏的感覺,讓趙嘉仁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起來。
上了船,趙嘉仁第一件事就是把腳上的鞋踢掉,換上了一雙草鞋。草鞋雖然也很糟糕,好歹穿著沒有那么捂腳。船艙里面光線陰暗,趙嘉仁對著水手們喊道:“準備起航,現(xiàn)在就回家?!?br/> 即便光線昏暗,水手們臉上也仿佛容光煥發(fā)起來。他們此時已經(jīng)李家半個多月,能夠回家看看,特別是在這樣的雨季在家待著,那的確是非常開心的事情。
雨不停的下,趙嘉仁站在舵輪的雨棚下。雨棚是個臨時裝置,這艘船遲早要投入海戰(zhàn),在海戰(zhàn)中追求的是最大效率,雨棚無疑對效率有負面效果。江面上被雨水打出一片水花,趙嘉仁的船在這些水花上劃出一道孤零零的軌跡。這種雨天,船只為了安全都選擇窩在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對自己的船有信心,如果不是對福清縣的燈塔有信心,趙嘉仁也不會在這種天氣里面揚帆起航。
盡管搭了雨棚,趙嘉仁批了蓑衣帶著斗笠,他還是被打濕了至少一半的褲腿。這種不快的感覺卻是趙嘉仁需要的。他辛苦了這么久,賺到了足以稱為富豪的收入,卻有人感受到趙嘉仁身上的王八之氣。不管是泉州或者福州,一切都沒有什么變化。這時候趙嘉仁也需要點刺激來平衡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