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稱帝過后,就是我們這些人的安置問題。李大哥自然是回去雍城做他的城主,君如和婉清自然是兄長的妃子,只是后位該給誰就成了問題。我也知道兄長的難辦,婉清畢竟是先過門的大夫人,可她又是前梁王的妹妹,難免會有一些顧及,君如是雍城城主的妹妹,自然擔(dān)得起這個后位。若是讓君如做了皇后,婉清心里難免有些寒心。
這倒真的是一件難辦的事情!
晚間,兄長過來找我。
“在忙?”他看向我手里的物件,皺著眉頭。
“在這里無聊,想著不如做幾件衣裳。”
“衣裳?”
我點頭,我正繡著領(lǐng)口的花紋,兄長就走進(jìn)來。
“看著樣子,不像是你的。”他把繡樣拿起來,看得仔細(xì)。
“我是給蘇澈做的。”
“嗯?!彼牙C樣還我,自己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我忙著手里的事情,暫時也沒時間理他,他也沒說什么話,就自個兒坐在那里喝茶。
等我把手里的東西做完,他還是坐在那,連姿勢都不曾變過。
“哥,你有什么要問的?”他這些時候應(yīng)該忙得很,要是沒事問我,恐怕不會在我這做這么久,況且我方才還提到了蘇澈。
“傾言…”他終于放下手里的茶杯,叫了我一聲就沒再說話。
“你總不會是來這喝我的茶吧?”我起身將繡樣放回小籃子里,準(zhǔn)備明日再弄。
“傾言,對于立后之事,你有何想法?”
立后?果然是為了這件事!可我又能說什么呢,兩位都是我的好友,我總不能故意偏袒著一番,更何況,我只是母親領(lǐng)回來的姑娘,他如今又是天下人的皇帝,我又站在什么地方指點他呢?
“哥,你是怎么想的?”我反過來先問他的想法。
“傾言,我不能決定。”
“你都不能我自然更是不能,她二人都是我的嫂嫂,論感情誰也不比誰差,況且立后事情重大,傾言不敢替兄長做主?!?br/> 他也點頭,是明白我的難處,可眉頭卻是鎖地更深。
“兄長心里當(dāng)真沒有打算?”
我不信,他能積蓄多年一舉稱帝,心里一定有著計較。立后之事比稱帝要簡單許多,他不可能拿不定,可偏偏要過來和我商議,定是有他的打算。
是要聽我的意見好分清我與誰更好?還是別的什么?
“傾言,我心里倒有個人選,只是,”他欲言又止,一雙眼睛盯著我,“只是不是她二人?!?br/> 我算是知道他的來意了!
“陛下,她二人都是你的發(fā)妻,婉清為你背叛親生兄長,君如更是甘愿做小,你定是不能虧待她們!”
“傾言……”他走過來,要牽我的手。
刻意避開他伸過來的手,低下頭。
“陛下,傾言有孕在身,要歇息了。”
“你一定要與我這般疏遠(yuǎn)?”他將手收回,攥緊袖口。
“您是傾言的兄長,傾言怎會與你疏遠(yuǎn)?”我抬頭看他,才發(fā)覺他眼睛漲紅著,似在看我又不像。
“罷了,你休息吧。”
“恭送陛下?!?br/> “晚間冷,叫嬤嬤把房里的暖爐點上。”
他說完也就推門離去,我心里卻還是久久不能平靜。我雖然對兄長的心思早有預(yù)料,但沒成想,他竟然有意將后位給我。我都已經(jīng)嫁為人婦,如今更是懷孕了,他竟也能有這種想法!
忽然想起和段娘住在軍營時,在補(bǔ)湯里發(fā)現(xiàn)藏紅花,雖然段娘言之鑿鑿,種種也都指向兄長,我心里還是不愿相信,如今來看,真的就只是我不愿相信而已!
倒也難怪,他從沒和旁人說明我的身份,只讓我待在這里。
我若是成了他妹妹,又要如何遂他的愿,入他后宮?
乏了乏了,不若叫段娘來給我洗漱罷!
隔幾日婉清過來,眼睛腫著,顯然是哭過。來我屋里也不說話,自個兒躺在我的軟塌上。
“婉清?是怎么了?”
她不回答,反倒閉上眼睛,眼角的淚順著淌下。
也是個委屈自己的性子!
“梅姐,把外頭晾著的毯子收過來!”
“婉清?是怎么了?我們先前不是說好,再不瞞著彼此?”
“小姐!”梅姐將毯子拿進(jìn)來,我接過。
“段娘去哪里了?”
“回小姐,段娘去廚房給您端燕窩粥了?!?br/> “你去讓段娘多端一點過來!”
“好!”她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我依舊不放心,特意走過去再將門關(guān)好。
屋里沒了旁人,婉清才坐起來,剛給她蓋好的毯子落到一邊。
“傾言,子商他究竟有沒有心!”
看來是因為后位的事情。
“婉清,兄長今日是說了什么?”我坐過去,讓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知道,我是前朝之女,后位自然是不敢想,可他今日竟頒了一道圣旨,要選秀女。傾言,你知道的,他娶君如我已經(jīng)讓步,他說過會好好待我,轉(zhuǎn)眼竟又要娶妻!”
又要娶妻?!
想起他前幾日來我房里,是我氣著他了?
“婉清,兄長如今剛登基,自然要籠絡(luò)眾臣,而最好的方式自然是選大臣之女入宮。兄長心里,你一定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