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一章尋源理脈明鏡自光
那霜兒之前便在王府折騰了一番,她本就有些虛弱,受了驚嚇便倒了,事后陡生變故,那妖怪雖用法術罩著她不至在水中淹死,但她身子還是沾了些水,待到那妖怪將他置于這陰冷之地,山風一吹,她便凍醒了。一句問話,也只是懵懂不清所問,待及睜眼,這丫頭臉色都變了,這山中漆黑什么都沒有,她心中便知自己又被這妖怪擄走了。
“你醒啦?”青峰聞聲走了過來,那丫頭見是一個與自己一般的小子,便問道:“你也是那妖怪捉來的?”
“嘻嘻,你怎么知不是我來捉妖的?”青峰見這丫頭嘴唇發(fā)紫,臉色慘白,一甩手使了個搬運法,那方圓兩丈的落葉枯木便似活了一般,排著隊堆到了中間。
霜兒看得眼睛都直了,他雖見過仙人凌空虛渡,但那仙人施展的法術大都殺伐凌厲,并不及這搬運法指揮物件自行般有趣。
青峰見她面露驚喜之色,便順手一個生火法,將那柴火堆燒了起來,這生火法與那火球火箭的法術不同,以氣凝火,雖是一道基本法門,但頗耗靈氣,但這生火法雖無甚威力,但這靈氣消耗便不及九牛之一耗。
那火堆生起,但霜兒也不靠上去,只是癡呆地望著青峰,半響才呆呆地問道:“你……是仙人么?”
“不算。”青峰靠著火堆坐下,招手示意這丫頭坐到他邊上去。
在這小子露那一手時,霜兒便心里在二人間畫了一條鴻溝,青峰招她過去,她只敢在火堆邊離他遠些的地方坐下。
青峰見狀笑道:“你莫生份,我真不是仙人,我是羽士。”
“羽士?”這詞霜兒聽著有些新鮮,她自小生長在王府內(nèi)未出過門,也沒聽過評書,便是習字也不讀那些神神怪怪的文章。她好奇地打量著這小仙人,與他高矮一般,借著火光,那臉龐映得通紅,也說不上英俊,只是尋常一個男孩子罷了,只是舉手投足又不似一般孩童般嬉笑怒罵隨著性子。
青峰隨手便招來了一段木頭,撩撥起那火堆來,他回道:“這羽士取的乃是羽化成仙之士的意思,我輩修行道法,望有朝一日可與天地同壽無拘無束?!?br/> “那便是修行中的仙人?”霜兒聽他這么一說,便知了個大概,只是這稱呼總歸是改不來,她只道這會仙法的自是仙人,反正那許多奇能異士聽人叫一句仙人都沒開眼笑。
青峰搖搖頭,也不辯論,反正她懂了便行,又道:“那妖怪已經(jīng)除了,只是這次事情蹊蹺,個中緣由我也很是糊涂,你將來龍去脈與我講講吧?!?br/> 霜兒黯然道:“此事說來話長……”
那慶王爺起初收養(yǎng)她時當她是寶,起居便有八個仆人服侍,可自她出生后便再無什么異象發(fā)生,久而久之慶王爺心思淡了,她這農(nóng)家丫頭的待遇便降下來了,日后王府一再出事,她便從云端跌落,最后被關進了佛塔,慶王爺此舉乃是意圖鎮(zhèn)壓她的“霉運”,可便是佛塔也被這霉運給拖累了,那妖怪竟破了塔門要抓她去做老婆。
也是霜兒命不該絕,這妖怪擄她至此,便打算收拾洞府,迎取新娘,誰知竟有一御空飛行的道士路過,那道士見此地靈氣還算充裕,便打算下來搜尋是否有寶物,可一下來便撞見了這妖怪,那道士頗有本事也有些正氣,見妖怪強擄幼女,便與他爭斗一番,最后斬了這妖怪,連著尸身都帶走了,不僅帶霜兒回城,臨走還送了幾張靈符與霜兒。
聽到此處,青峰便插嘴問道:“怎么是靈符?那紅羅不是那人給的么?”
霜兒搖頭道:“不是的,那……那是小女子原本就有的?!?br/> “原本有就?”青峰一臉驚愕,她之前又未學過道法,怎么會有法寶?
“是生來就有的。”霜兒低著頭,她不敢看青峰,青峰眼神太凌厲,刺得她有些害怕。
“你娘肚子可真厲害,居然能生出法寶,還能生出乾……”這話到一半,青峰便不說了,這些話自然不需說的太清楚。
但這些話讓霜兒聽去,卻好似在嚴厲責問般,聽的霜兒身子都發(fā)抖了,半晌,她才伏地求饒道:“小仙人莫怪,霜兒不是有一欺瞞,只是……只是難以啟齒……”
“有什么難以啟齒的?”青峰聽了反而有些好奇。
“那……東西本是一塊棉布……”霜兒這話一出,差點讓青峰的下巴都掉下來了,棉布也能做法寶?
“那是……女兒家的天葵布……”霜兒話一說,臉都紅了。她這布自染了第一次后便有了些變化,她幾番清洗也洗不干凈,人又被關了起來,那些家奴都是勢利鬼,連塊新布都不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