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以辰已經(jīng)在風(fēng)中凌亂了,發(fā)型、表情、四肢,乃至思維。
出了貴賓出口,莫凱澤并沒有帶著以辰沿路標(biāo)離開濱海南花園,而是在半道沿一條鵝卵石小道避開了人群。
在他問了一句“你要做什么”的時候,莫凱澤回答他的是:帶你飛。
然后就……
莫凱澤一手緊緊抓著以辰的后衣領(lǐng),朝海邊飛去。
青色劍息在夜色下十分惹眼,為了不被人注意到,他選擇了貼著樹頂?shù)涂诊w行,但即便是低空,飛行的速度依舊不慢,也就有了以辰現(xiàn)在的模樣。
“莫哥,再有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也好讓小弟我有個準(zhǔn)備!”以辰在風(fēng)中大喊,“還有,下次別抓衣領(lǐng)了,吊死鬼是很悲哀的!”
“那我抓得松一點?!闭f著,莫凱澤就要減弱手上的力度。
“別別別?。∧阕ゾo,抓緊!這高度摔不死也能摔殘!”以辰臉色一變,雙手伸出來,用力抱住莫凱澤的胳膊。
不再和他廢話,青色劍息變亮,莫凱澤加快速度。
以辰漸漸鎮(zhèn)定下來,黑色劍息從身上亮起。頓時,一種如魚得水的自在感從四肢和感官同時傳來,說不出的舒適與暢快。
以辰感知著四周,空中、地上、地下。沒錯,在黑暗中他的感知變得異常敏銳,甚至連一小部分地下都處在了他感知之中。
地下也屬于黑暗的一部分?以辰有點發(fā)懵。
“果然有人!”隨著距離的拉近,以辰發(fā)現(xiàn)了前方遠(yuǎn)處的海面上空停留著一個人。
神情不覺間嚴(yán)肅起來,小鐵劍同時出現(xiàn)在以辰和莫凱澤手中,風(fēng)冷了下來,凜冽如刀片刮著他們的臉,更刮著他們的心。
“帶著你打起來不方便?!贝蠛3霈F(xiàn)在視野里,莫凱澤對以辰說。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以辰趕忙說,“把她從天上引下來,水濱長廊上也行,我們二打一!”
“你沒領(lǐng)悟奧義?!蹦獎P澤提醒他,言外之意是小心點,別死在敵人手里。
“【道劍·夜束】應(yīng)該……能保護(hù)我?guī)状伟??!币猿窖哉Z間明顯缺乏自信,他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老天保佑,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打法不適合我?!?br/> 沒有再管他,在即將飛出大地時,莫凱澤朝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把以辰扔了出去。
下墜的感覺忽然產(chǎn)生,以辰睜開眼。
下一秒,他又在風(fēng)中凌亂了,眼睛瞪得如銅鈴,恐慌的神色在臉上蔓延,手腳在空中劃出紊亂的弧度群,大叫著摔進(jìn)繁密的樹葉中。
“我……記住你了?!币桓执蟮臉渲ι?,以辰肚子擔(dān)在上面,腳和手懸空,有氣無力地說。
放下以辰,掀起一陣席卷地面塵土的風(fēng),莫凱澤飛出大地,貼著藍(lán)黑色的海面飛行,青色劍息愈發(fā)明亮,速度急增。
飛快的氣流產(chǎn)生強大的氣流,青色光影所過之處,海水向身后飛濺,海面更是被下壓出一道不算深卻明了的溝道。
到達(dá)海面中央的位置,青色光影方向驟變,九十度向上,沖天而起,在黑夜中留下一道緩緩消失的青色光痕。
“看!那是什么?”
“流星!咦?怎么是向上的?”
“快看!煙花!”
驚艷的一幕被不少在花園兩岸散步的閑散游客所看到。
只是沒過多久,岸邊的游客就在工作人員的引領(lǐng)下離開了花園。
百米高空,霓裳倩影玉足踏空,靜靜地俯視著下方急速升高的青色光影。
速度開始減慢,當(dāng)上升至與倩影同一高度時,青色光影停了下來。
劍息收斂,青光略微減弱,露出莫凱澤的身影。
隔著十?dāng)?shù)米的距離,光影與倩影緘默對峙。氛圍在這時陡然緊張起來,空氣流動困難,隱隱有凝固的趨勢。
沉默的環(huán)境率先被倩影打破,單車女王悅耳的聲音從薄紗后傳出:“我等了你十分鐘?!?br/> “你可以不等。”莫凱澤平淡地說。
不知道敵人具體情況的他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動手,先發(fā)制人在強大的敵人面前是行不通的。
也不在意莫凱澤的語氣,單車女王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彡柚”
“那是宿主的名字,你不配。”頓了一下,莫凱澤說,“你叫風(fēng)王殿,或者說……芙爾什羙吷!”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王殿,更是第一次見到他的宿敵——風(fēng)王殿。難以想象,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居然就是令俱樂部無比忌憚的風(fēng)王殿。
想到一個無辜的生命被迫與兇殘的王殿靈魂共存,惋惜之余更是有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充斥莫凱澤心間。
“你錯了,從我與宿主靈魂融合的那一刻開始,風(fēng)王殿就已經(jīng)是彡柚了。我造就了她,她也成就了我。更何況,你們不是更喜歡稱呼我們……惡魔嗎?”說到最后,薄紗之上,那雙始終平靜的眸子猛然射出無盡的寒意,蝕骨的寒意直擊莫凱澤的心。
如果眼神能殺人,莫凱澤確信,他剛才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