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劉虞談妥了“君子協(xié)定”之后,李素當晚就找到張亮,讓他結(jié)算一下賬目,把這段時間賣書賣紙掙的分紅,統(tǒng)統(tǒng)提現(xiàn)。
劉虞也怕皇帝玩“黃金和銅幣的官方價與黑市價匯差”占便宜的招數(shù),所以特別關(guān)照了李素:給朝廷交錢,一定要換成銅錢交,大伙兒都這么約定俗成的。
而當初劉備留給李素那筆錢,主要是金餅的形態(tài)。需要大筆銅錢還得臨時找甄家兌。
八百萬錢有二十噸重,要裝好幾輛牛車。幸虧就是在雒陽城里短途交易,左手倒右手,運輸成本幾乎忽略不計。
“先生,這20幾天里,我這里的賬目統(tǒng)計,《孝義錄》一共賣出五萬多卷,其中有玄德公事跡的第三卷銷量最好,賣了兩萬六千卷,上中兩卷各賣出一萬二。按每卷給您分紅一百錢,再加上單獨賣白紙的分紅,一共是六百萬錢。另外,這里還有五百萬錢是您用金餅兌的,都收好了。”
張亮親自出面,帶著一隊伙計,跟李素把賬目結(jié)清。
賣一套書,第一個月就賺了五六百萬錢!販賣知識的生意,還真是大賺啊!
不過李素也知道,未來這門生意的毛利率肯定會快速下降,因為書肯定會慢慢降價。
第一套書能賣得貴,是因為賺到了吃螃蟹的超額利潤,消費者的心態(tài)還是以手抄書的成本來對標的。
另一方面,并不是什么書都有這么大的氣運機緣、一發(fā)行就得到教育部級別大領(lǐng)導(dǎo)的親自力推。
或許第二個月,等《爾雅》、《論語》刻印之后,甄家商號這邊每月的書籍利潤分紅就會跌到三四百萬錢,再過幾月就降到一兩百萬錢,然后漸漸細水長流。
當然每個月一兩百萬雷打不動的鐵利錢,也非??捎^了。基本上相當于一個輕徭薄賦的窮郡太守,每個月能搜刮到的民脂民膏了。而且賣書可以揚名,買太守搜刮還得被噴得臭名昭著。
李素收下錢,撂下一句話安撫張亮:“干得不錯,我也希望大家可以長期合作下去。只要你們好自為之,以后賺錢的機會還多著呢。”
張亮非常懂事,躬身拱手表態(tài):“請先生放心,雒陽這邊的生意,我已經(jīng)密信給家父,家父也上報主母和少君了,他們都非常支持目前的合作方式,絕對不會虧待李先生與劉縣尉的?!?br/> 李素點點頭:“那就好,不過,以后就別叫劉縣尉了,要改口叫劉縣令。”
然后,他就帶著錢飄然而去。
生意方面的事情,能這樣恩威并施處理好,那是最好的。他就相當于一個以技術(shù)入股的投資者,既不懂經(jīng)營,也沒有渠道,所以最好就是跟人分紅。
只要對方允許他拿大頭,哪怕被經(jīng)營者分走三四成利潤,李素也是能接受的。
后世很多初次創(chuàng)業(yè)者,總是疑神疑鬼怕投資人聽了他的創(chuàng)業(yè)創(chuàng)意后、剽竊他的企劃另外找個人單干,但其實這是一種很不成熟的猜忌。
因為對于投資人來說,除非他就投了很少幾個項目,他自己有精力親力親為下場經(jīng)營。
否則的話,他把你的創(chuàng)意剽竊后,他還得再找職業(yè)經(jīng)理人、再找團隊、再從頭磨合項目……那還不如就直接用眼前這個已經(jīng)把一切初期問題想明白了的團隊呢!無非就是估值占股上稍微差點百分比嘛!
反正職業(yè)經(jīng)理人都不是親兒子!都是干兒子!干兒子二號和干兒子一號有區(qū)別么?
李素就是把這個道理想得很明白很透徹了,所以才對甄家商號放養(yǎng)。只要對方別想不開做假賬黑他錢,那就合作下去唄。
……
拿到錢之后,李素也在心里默默盤點了一下自己控制的資產(chǎn)。
之前進京那次,劉備賣了七八十匹戰(zhàn)馬,加上之前結(jié)余留在李素這兒的錢,價值兩千多萬。刨去這些日子在雒陽打點的各種花銷,再加上張亮分的六百萬,總額接近三千萬。
明天就要給劉備買官兼買名,花掉八百萬,那就還剩2100萬。
不過,李素剛才問張亮兌換了500萬銅錢,而非200萬,也就是說他這幾天是有打算再多花300萬的,那就只剩1800萬了。
因為帶的錢太多,回去的路上李素也不敢一個人走,他特地請了關(guān)羽一起來,橫刀立馬護送運錢的牛車隊。
關(guān)羽把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好奇地多問了一句:“伯雅,你多換的這300萬……是另有他用么?我不是管你,就隨便問問?!?br/> 劉備吩咐過,錢的事情,留給李素就隨他用,不查賬,所以關(guān)羽問話之前也要表個態(tài),以示他并不是違背大哥的交代。
李素微微一笑:“兄長放心,錢肯定都用在正道上。這三百萬,我是想著等縣令實授后,到西園給翼德也補個縣尉,就跟大哥同縣,這樣也好便于執(zhí)掌地方,不讓外人掣肘。
四百石以下的官,本來朝廷就是可賣可不賣的,含糊處理了也沒人注意,說不定大家也會當成翼德就是靠真本事打出來的縣尉之職?!?br/> 關(guān)羽聞言便覺得有些不值——反正翼德在大哥手下做事,有官沒官有區(qū)別么?
不過畢竟是自家兄弟,人家升官關(guān)羽也不好阻止,所以話就沒說出口。
李素卻看在眼中,已然大致猜透關(guān)羽的心思,他便分析道:“兄千萬別覺得這錢花得不值。有官位在身,戰(zhàn)時調(diào)兵遣將才更為名正言順、部署也更加愿意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