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陰縣城就在穎水邊,地理位置非常好,正好在順昌府境的當(dāng)中間,萬壽、沈丘、潁上三個縣如眾星拱月一般圍著它,距離都在百里左右。
汝陰縣城雖然有些破敗和蕭條,但昔日繁華的底子還在。府衙位于城北,葉治沒有拖家?guī)Э?,所以就住在了府衙里,安頓在陳規(guī)住的跨院西頭的小院里。
“大人,您回來啦?!眲?cè)胙瞄T,順昌簽判汪若海就迎了上來,“大人,朝廷有赦書到?!?br/> “噢,拿來我看看。”
陳規(guī)接過赦書,隨口就念了起來:“……應(yīng)河南新復(fù)路分見任文武官,各安職守,并不易置;……應(yīng)進(jìn)士諸科,曾因劉豫偽命得解者,并與理為舉數(shù);應(yīng)新復(fù)州縣,放免苗稅三年,差徭五年;……軍興以來,州縣失守投降之人,不以存亡,并與敘復(fù),子孫依無過人例。靖康圍城偽命及因苗傅、劉正彥名在罪籍,見今拘管編置者,并放逐便;……江西、湖廣等路見有盜賊嘯聚去處,并許自新,前罪一切不問。”
看來這次趙構(gòu)是真哈皮了,大赦天下力度空前,不僅免除賦稅差役,偽任的官員一律不換,就連靖康圍城偽命及因苗傅、劉正彥謀逆涉罪的人都予開釋,盜賊也不問前罪。
“子威、東叟,走,去我那,讓你們老嫂子整兩個菜,咱們喝上一杯?!标愐?guī)招呼道:“子威帶來的神仙醉,這個大冷天喝剛好,一杯下肚,全身熱乎乎?!?br/> “好啊,”汪若海高興地叫道:“今日可以打牙祭了?!?br/> “這酒大人要是喜歡,我再讓人多運(yùn)些來?!?br/> “無需無需,好東西就是要緊著喝,才能品出它的味道來?!?br/> “嗯,大人說得極對。”
神仙醉是烈性酒,不需要和水酒一樣熱著喝,冰冰的入嘴,立刻化作一股熱流,是一種完美的體驗(yàn)。
“議和一成,息兵止戈,百姓總算是能過幾天安生日子?!币槐葡露牵麄€人暖和起來,話匣子也打開了。
“是啊,自從靖康之難起,百姓就沒有過過什么好日子。”陳規(guī)似乎又被勾起了回憶,十幾年戰(zhàn)亂,他見過太多太多家破人亡的人間慘劇。
“大人,您說金人真能把河南陜西還給我們嗎?”汪若海有些懷疑地說道:“屬下真有些不敢相信?!?br/> “金人奸詐不可信,”陳規(guī)嘆道:“當(dāng)年二圣遷播,就是中了金人的奸計,殷鑒不遠(yuǎn)啊?!?br/> “那大人的意思是金人會背盟?”
“金人狼子野心,往我之心不死,你說咱們能相信他們嗎?”
汪若海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子威,你說說看?!?br/> “大人,適才您說得極是。老話說得好,不能沒了傷疤就忘了疼(陳、汪:這老話怎么好像沒聽過),咱們吃金人的虧還不夠嗎,可嘆的是有些人對金人卻是深信不疑,誤國至此。自古未有不能戰(zhàn)而能和者,俗話說打鐵還需自身硬(陳、汪:又沒聽過),要想不被欺負(fù),還要靠自己的拳頭硬?!?br/> 陳規(guī)深以為然地嘆道:“子威言之有理,卑躬屈膝終不能免禍?!?br/> “大人,一旦金人背盟南下,順昌地處淮上首當(dāng)其沖,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br/> “葉大人的意思是金人一定會背盟?”
葉治十分篤定地應(yīng)道:“金人不足信!”
反正在他的記憶里,宋金之間好像是岳飛被害死后才有了比較長時間的和平。
在岳飛被害死之前,宋金還狠狠地打了幾戰(zhàn),不過歷史教科書上他能記住的也就什么朱仙鎮(zhèn),其他的都想不大起來,包括岳飛是哪一年被害死的都記不住。
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把南宋的歷史背個滾瓜爛熟。
都說蝴蝶效應(yīng),雖然他葉治和趙構(gòu)、秦檜、岳飛等人都有交集,不過他覺得歷史前進(jìn)的巨輪有著自己的方向,自己的目前能量不可能引起太大的改變,該來的還是會來。
“子威你覺得我們該如何準(zhǔn)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