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亭悶頭走到樓梯口的過道里,像是走在愛情的懸崖邊,心里有了許多想法。他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掏出打火機點著了。皺著眉頭深吸了幾口,用手指夾住香煙從嘴里抽了出來,徐徐吐出一圈煙霧,遮住了陰郁而清秀的臉。
冷靜,冷靜,千萬要冷靜。他仰起頭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濃濃的煙味從嘴里噴出來,隨即擴散在空氣中。痛苦地搖了搖頭,他又把香煙塞進嘴里,繼續(xù)一口一口地抽著悶煙。一根接一根,抽到第七根的時候,他突然扔掉了還未燃完的半根煙。陳望亭,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愛情和婚姻,你該始終如一的對待易水的孩子。因為沒有易水,你活不下去。認命吧!想到這里,他把頭一昂,咽下所有不良情緒,快步向易水的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的時候,朱紅雅和張六順已經出去了。韓易水萬分歉疚地望著情緒低落的陳望亭,心里也千般不是滋味,她局促不安地坐在床上,找不到合適的話來開口。陳望亭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低著頭坐到床沿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正在兩人無言以對之際,小寶貝醒了,哇哇哭個不停,像個小喇叭?!拔襾戆伞!标愅ち⒓凑玖似饋恚⌒囊硪淼乇鸷⒆幼?。“把奶瓶給我?!彼贿吅逯⒆?,一邊對易水說。易水趕忙將剛才陳望亭泡好的奶粉遞給他。
果然,奶嘴一放進孩子嘴里,他就不哭了。“我媽說了,孩子哭了不是餓了就是尿了,或者人不舒服了?!标愅まD過頭來認真地對易水說,似乎忘了剛才的不快。韓易水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身子向前一傾抱住了陳望亭,“謝謝你,望亭,難為你了?!彼穆曇艉茌p很柔,都有點哽咽了?!拔抑皇菒勰悖M阋蚕裎覑勰阋粯訍畚?,可以嗎,易水?”陳望亭的語氣平靜里帶著不可抗拒的力度。
韓易水不知該怎么來回答,但心里熱乎乎說不出冷冰冰的話?!拔視?,望亭?!彼敿创饝?,就算做不到,她也努力想去做到。陳望亭的嘴角牽了牽,對自己恢復了信心。
朱紅雅和張六順出去之后,路上一直在鬧別扭。朱紅雅喋喋不休地數(shù)落張六順缺心眼,有什么說什么,嘴巴沒把門,整天捅婁子?!凹t雅,你說這孩子會不會真是南山的?”張六順并不在意朱紅雅的喋喋不休,皺著眉頭撓了撓后腦勺,冷不丁冒出了一句。“你說什么呢?張六順,你沒完了是吧。”朱紅雅生氣了,瞠目以對,“你這樣說讓易水以后在陳家怎么做人?!”“我不是只跟你說說嘛,我有點想不通。”張六順竟然像女孩子一樣撒起嬌來?!跋氩煌ㄊ前桑I塊豆腐撞去?!敝旒t雅風風火火獨自朝前走去,甩下拎不清的張六順在后頭?!鞍?,等等我,紅雅?!睆埩樢姞钸B忙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一路塵土飛揚。
好不容易追上朱紅雅,張六順累得直喘氣。在后廚呆久了,天增歲月人增肥,每天左手一只大鍋,右手一把長鏟,除了手勁還可以,腳勁是跑不遠了?!澳阕哌@么快干什么?大小姐,累死我了?!睆埩槹攵字碜?,兩只手撐在大腿上,抬起眼皮皺著眉頭望著她。
朱紅雅漠然地瞥了一眼張六順的狼狽樣,撇開頭去掩嘴一笑。她的小嘴笑起來也別有一種風情,雖然沒有韓易水的清麗脫俗,自有一股美在骨子里的氣質,朱紅雅是一種粗線條的美,大眼圓鼻,一彎小嘴鑲嵌在豐滿的臉龐中。咋一看,也是吸引眼球的,只是不耐看,貌相太淺,韻味不濃。
“我看你跟張朵朵挺般配,都挺有分量的?!敝旒t雅回轉頭來,微昂著頭說。
“誰,哪個張朵朵?”
“說了你也不認識。”
“不認識就不要說嘛,我又不想認識?!?br/> “那你會減肥么?”
“怎么,我瘦身成功你就嫁給我啦?”
“我可沒說?!?br/> “你是沒說,我也不敢說,現(xiàn)在還沒有底氣哪?!?br/> “什么底氣?”
“錢呀,結婚不得花錢嗎?沒有白花花的銀子怎么娶得來嬌滴滴的老婆?”
“好,你就賺夠銀子再減肥吧?!?br/> “不,身上的肉要少,手中的錢要多,好好鍛煉,天天向上,俺要同步進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