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萌生了寫書的念頭,從此,白天陳望亭去公司上班的時候,易水便在書房里伏案寫作,一有空就碼字,分秒必爭,一天到晚打得鍵盤響個不停。日子雖然忙碌了,但很充實。
這天夜里,當忙碌勞累了一天的陳望亭在枕邊呼呼睡去,易水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靈感襲來,寫作的癮又發(fā)作了。怎么辦?她轉過身去,摸了摸陳望亭的臉,確信睡著了,才輕輕翻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躡手躡腳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在黑暗里閃進書房,她打開壁燈,開啟電腦,悉悉索索敲起了鍵盤,盡管是拼音打字法,也是碼字如飛,不愧是當過編輯的。當寫作成了一種癖好,或是到了文學的高層境界,一場哭戲一場淚,寫一場,哭一場,寫到后面,已是淚流滿面。
過了許久,易水似乎聞到了一股煙味,這是什么?香煙味。她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又吸鼻深深地聞了聞,千真萬確。不對,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回頭一看,陳望亭正不聲不響地站在她身后,冷冷靜靜地看著自己電腦上發(fā)電報似的文字,一行接一行地往下拉頁。易水愕然了,驚悚又木然地望著陳望亭,兩只打字的手僵在了鍵盤上。
“望亭,你,你什么時候進來的?”韓易水不知所措,說話也打結了,身體窘迫地坐在椅子上不敢挪動?!袄^續(xù)寫,繼續(xù)哭,怎么不寫了?好戲連臺!”陳望亭先是不響,幾秒鐘后,酸溜溜地蹦了幾句。易水不語,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乖乖地聽著。
“背著我寫小說,寫給徐南山看的是吧?他才是你的真愛,你的唯一是吧?韓易水,你這是在向徐南山示愛,還是在向我陳望亭宣戰(zhàn)?回答我!”陳望亭終究還是憋不住了,劈頭蓋臉一頓質問,問得韓易水再度流下傷心的淚水。
“是的,我這輩子只愛徐南山,你就成全我們吧!”韓易水也是滿腹苦水無處訴,情到深處,藏也藏不住,藏也不想藏了,她沖著陳望亭喊出了真心話?!澳阏f什么?韓易水?再說一遍?!标愅け粡氐准づ耍瑴喩矶驶鹬袩?,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他走上前去,俯身將易水攔腰抱起,徑直走向臥室。
氣沖沖地把易水重重地放到床上,陳望亭按住了她奮力掙扎的雙手,去解她的睡衣,用力撕扯著。易水要崩潰了,嘴里大聲反抗著,卻被陳望亭箍得緊緊的,毫無還手之力?!绊n易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陳望亭瘋狂地怒吼著,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般,瞬間粗暴地征服了韓易水。仿佛墜入萬丈深淵,韓易水無法動彈,無法言語,無法思想,耳邊嗡嗡然又悄悄然,不知天上人間,飄飄忽忽回到了混沌世界。
夜深深,城市的喧囂仍有余溫,一輛輛汽車呼嘯而過,車輪在紅綠燈的減速線上發(fā)出“吧嗒吧嗒”的聲響,一聲接一聲,似乎未曾間斷過。
此后的幾天,陳望亭像是變了一個人,每天喝得醉醺醺地回來,胡子也懶得打理,黑乎乎地長滿了一圈,整個人憔悴了許多。晚上睡不著覺,只好起床到書房抽煙,一根接一根,熏得房間里煙霧縹緲,煙灰缸里塞滿了煙蒂,越抽越心煩意亂,越抽越不是滋味。陳望亭啊陳望亭,你得到了韓易水的人,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得不到她的心?你到底哪里比不上徐南山?哪里做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