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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秦記 第11章 稷下之戰(zhàn)

當晚鳳菲等人三更后回來,人人興高采烈,顯然表演非常成功。諸女均悄悄進房來看項少龍,他忍著起來的沖動,假寐應付過去。到后院大致靜下來,他改為盤膝靜坐,依墨子教下的養(yǎng)生之法吐吶呼吸,臨天明時,提著百戰(zhàn)刀到園內操練。他慶幸自己昨晚沒有待壽宴終結方始離開,故仍能把精神體力保持在最巔峰的狀態(tài)。他反覆練習雙手持刀的動作,盡量簡化,以速度為主,假想敵自是曹秋道。對著劍圣,墨子大巧若拙的招式仍是無用武之地。
  他只能依靠科學化的現代技擊,提取最精華的部份,融入刀法里。眾人這時不是仍醉得不醒人事,就是酣睡未醒;他樂得專心一意,作戰(zhàn)前的熱身準備。接著到澡房洗了個冷水浴,精神翼翼的回房靜坐,小屏兒到來找他。
  眾姬全體出席,還有云娘的首席樂師和其他幾位較有地位的樂手。
  鳳菲先代表眾人向項少龍表示感激,眼中射出回憶的神情道:“當淑貞一曲既罷,建太子宣布鳳菲退隱的消息,場中盛況,教人畢生難忘?!?br/>  云娘笑道:“人人以目睹大小姐表演最后一場的歌舞為榮?!?br/>  祝秀真興奮道:“昨晚大小姐的表演精采絕倫,聽得我們如癡如醉,完全被大小姐的歌聲迷倒。我們還擔心二小姐會給壓得抬不起頭來,幸好二小姐亦有超凡的演出,使整出歌舞完滿結束。”
  項少龍苦惱道:“你們是想我后悔嗎?”
  眾女一陣哄笑。
  董淑貞感激道:“楚國的李園、韓國的闖侯、魏國的龍陽君,紛紛邀約我們去表演……”
  幸月截入道:“就只上將軍方面沒發(fā)出正式的邀請?!?br/>  眾女又笑起來,氣氛輕松融洽,皆因以為歌舞團會解散的憂慮,已千真萬確的成為過去。
  項少龍笑道:“大家是自己人嘛?你們到咸陽來當是回到家中好了,咦!我不是已發(fā)出邀請了嗎?”
  眾女又嬌笑連連。
  董淑貞道:“大小姐和上將軍覺得費淳人品如何?”
  兩人知她在挑選執(zhí)事的人選,叫好贊成。膳后項少龍和鳳菲到園內漫步,雙方有點不知該說什么的感觸。
  鳳菲平靜地道:“暫時我不會到咸陽去!”
  項少龍愕然道:“大小姐打算到哪里去?”
  鳳菲仰望天上飄浮著一朵特別大團的白云,道:“鳳菲想隨清秀夫人回楚小住一段時間。奴家已厭倦嚴寒的天氣,想享受一下秀麗的南方景色?!?br/>  項少龍想到她是要避開韓竭,點頭道:“換換環(huán)境也好,咸陽的冬天很不易捱的?!?br/>  鳳菲橫他一眼道:“不要以為已撇開我,說不定人家有一天會摸上你項家的門,然后賴著不肯離開?!?br/>  項少龍知她在說笑,哈哈笑道:“這是沒有男人可以拒絕的事情,還是大小姐記著莫忘了來探訪小弟。”
  鳳菲幽幽道:“上將軍是否今晚走?”
  項少龍沉聲道:“若能不死,我確是不宜久留。”
  鳳菲喜道:“上將軍終于真正的信任鳳菲,只要想起此事,奴家以后再無遺憾。”接著輕聲道:“鳳菲寧死也會為項少龍守秘的?!?br/>  項少龍想起兩人由互不信任,互相欺騙,發(fā)展到這刻的視對方為知己,心中大感欣慰。生命動人的地方,或者正因美好和丑惡同時存在。人性是凹凸不平的立體,從不同的角度看去,會得出不同的印象。例如他很難把李園、韓闖歸類為壞人。每個人自有他們的立場,遇上他因利益關系來損你,你自然會對他深痛惡絕。
  鳳菲忽道:“快到溶雪的時候哩!唉!想起不知和上將軍是否還有相見之日,教人神傷不已?!?br/>  肖月潭來找項少龍,中斷兩人的離情別話。
  到了東廂,肖月潭掏出一疊帛書,笑道:“這是我今早給你擬好的,分別給呂不韋、齊王、新封太子的田建、解子元,當然還有李園、龍陽君、韓闖和仲孫龍,其中又以給李園和韓闖的比較精采,你看過沒問題就畫押,待你成功離開,我會交由鳳菲代你送出?!?br/>  項少龍擔心道:“你不怕給呂不韋認出你的筆跡嗎?”
  肖月潭道:“我精擅不同書體,保證他認不出來。”
  項少龍贊嘆道:“呂不韋有你這等人才而不懂用,實是愚蠢之極?!?br/>  肖月潭狠狠道:“他是故意犧牲我,使別人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去,同時借機削弱舊人的勢力?!?br/>  肖月潭是最重情義的人,故特別痛恨呂不韋的忘情負義。像這次他義無反顧的來助項少龍,正因他是這么一個人。
  項少龍隨意抽出其中一書,攤開細看,上面寫著:“字奉闖侯足下,侯爺賜讀此書之時,少龍早在百里之外。今日不告而別,情非得已,侯爺當心中有數,不會責少龍無禮。人生不外悲歡離合,愛恨情仇。此別之后,不知后會何期,愿侯爺諸事順遂,長命百歲?!?br/>  項少龍捧書哈哈笑道:“韓闖看此書時,必是百般滋味在心頭,有苦難言。”
  肖月潭得意地抽出另一紙書信,遞給他道:“給李園的?!?br/>  項少龍捧起讀道:“李相國園兄大鑒:世事峰回路轉,遇合無常。想與兄當年并肩作戰(zhàn),肝膽照應,義無反顧,至今記憶猶新??上r移世易,此情難再,令人扼腕嘆息。如今小弟已在歸家途上,并誠心祝禱相國官場得意,縱橫不倒?!?br/>  項少龍拍案道:“可否再加兩句,但怎么個寫法卻要由老哥這文膽來斟酌。我喜歡那種冷嘲熱諷的語調?!苯又牙顖@昨晚說要接應他的事說出來。
  肖月潭備有筆墨,忍著笑在尾后加上“相國接應之舉,恕小弟敬謝不敏,更不敢有須臾忘記?!?br/>  項少龍再拍案叫絕。其他給齊王、仲孫龍等的書信很一般,沒什么特別刻畫,對龍陽君則最是客氣,情詞并茂,顯示出肖月潭的才華。
  項少龍細看肖月潭的眼睛道:“老哥昨晚定是一夜沒睡,早上還要寫這幾封信?!?br/>  肖月潭笑道:“不睡一晚半晚,有什么大問題?最緊要是使你無后顧之憂,這些信會比任何話更能激勵你的斗志,因為若你今晚敗了,這些信只好燒掉?!?br/>  項少龍拍案而起,仰天長笑道:“放心吧!我現在戰(zhàn)意昂揚,管他劍圣劍魔,也會跟他全力周旋,絕不會讓他得逞?!?br/>  肖月潭拈須微笑道:“我這就改裝出城,到指定地方安放你今晚逃生的工具,明天再為少龍發(fā)信好了!”
  肖月潭走后,剛升任執(zhí)事的費淳來向他道謝,項少龍心中一動道:“你找人偷偷監(jiān)視小寧,假若她今天在我起程赴稷下宮前,藉外出去見其他人,立即告訴秀真小姐把她辭掉,亦不必懲罰她?!闭账烙?,小寧若是內奸,今天怎都要向收買她的人匯報他最后的情況,故再加上一句道:“若無此事,當我沒有說過這番話?!?br/>  費淳醒悟過來,領命去了。項少龍伸個懶腰,感到無比輕松。一些本來難以解決的事,最后均得到圓滿解決。只要今晚過了曹秋道這關,避過燕趙高手的伏擊,憑著滑雪板,可趁溶雪前趕回中牟,與滕翼諸兄弟會合,打道回秦,苦難將成為過去。當然仍有小盤的身份危機急待解決,但現在他只好堅信歷史是不能改動分毫的。至少在歷史上,從沒有人提過秦始皇既非異人之子,亦非呂不韋之子。令他一直不解的是也沒提及他這名動天下的人物??嗨茧y解時,龍陽君兩眼通紅的來了,不用他說項少龍也知他昨晚睡不好。兩人到園內的小亭說話,龍陽君嘆了一口氣,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項少龍反過來安慰他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老天爺沒注定我死,十個曹秋道都奈何不了小弟。”
  龍陽君苦笑道:“少龍或者以為曹秋道會劍下留情,但昨晚我聽到消息,田單曾找曹秋道密談整個時辰,你猜他會說什么呢?”
  項少龍心中篤定,心想他既親口應承肖月潭,自然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決定。一拍百戰(zhàn)刀把,淡淡道:“他想要我的命,先要問過我的好拍檔。”
  龍陽君勉力振起精神道:“奴家不是想挫少龍的銳氣,只是來提醒少龍不要輕敵,可戰(zhàn)則戰(zhàn),反之則退。他終是上了年紀,怎都該跑不過你?!?br/>  項少龍失笑道:“說到底,你仍是怕他殺死我?!?br/>  龍陽君端詳他片晌,大訝道:“少龍確是非常人,換過別人,面對如此強敵,誰能像你般從容自若?”
  項少龍?zhí)谷坏溃骸皳氖前讚模蝗舭丫窳粼诒任鋾r使用最為上算?!?br/>  龍陽君倚在圍欄處,垂首道:“李園和韓闖……”
  項少龍截斷他決然道:“君上不要再說下去,由現在到見到曹秋道前,我不想聽到關于他們的任何事?!?br/>  龍陽君劇震道:“少龍……”
  項少龍微笑道:“一切盡在不言中。君上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明天我再和你說吧!”
  龍陽君緩緩移到他身前,輕擁他一下道:“少龍強大的信心,使奴家感到你可應付任何困難,珍重了。”
  看著龍陽君逐漸遠沒在林木掩映的背影,項少龍涌起無限的暖意。
  歌舞團上下人等,在鳳菲和董淑貞的率領下,全體在廣場為他們心目中的英雄道別,目送項少龍登上新太子田建和呂不韋的馬車。旗幟飄揚下,齊兵隊形整齊的馳出聽松院,為三人的輿駕開路,聲勢浩蕩。由百騎御衛(wèi)護翼的隊伍馳出大街,人民夾道相送,不知是為曹秋道打氣,還是因項少龍的“勇氣可嘉”而叫好。包括項少龍在內,從沒有人想過曹秋道會輸,問題只是項少龍能否僥幸不死。這輛馬車特別寬敞,座位設在靠車廂尾的位置,可容四人并坐,而項少龍這位主角,拒絕不得下,自然坐到田建和呂不韋中間去。近年來,他罕有與大仇人呂不韋那么親熱,感覺上很不自在,只望馬車快些出城。
  他先向田建道賀,田建笑得合不攏嘴,呂不韋插入道:“剛才老夫和太子討論治國之策,太子提出管仲在《牧民》篇中所說的‘倉庫實知禮節(jié),衣食足則知榮辱’,確是真知灼見,有建太子登位,大齊之盛,可以預期?!?br/>  田建喜不自勝的道:“治國常富,亂國必貧??芍茷閲?,必先富民,然后治之?!?br/>  項少龍忍不住問道:“太子有什么富民之策?”
  田建呆了片晌,沉吟道:“強兵和富國是分不開的,不強兵,國家沒有保障,不富國,兵就強不起來,此乃千古不移之理?!?br/>  項少龍心中暗嘆,知他根本沒有治國良方,只是因循管子之論,尚于空言。他來臨淄雖時日不長,但從仲孫龍的存在,已知齊國表面繁榮,卻是貧富懸殊。這是君主縱容貴族與商賈圖謀資財、爭相開設賭館青樓和放高利貸的后果。當然民智不齊,教育不夠普遍亦是重要原因。可是田建無視種種情況,空言強兵富民,令人可笑。小盤之所以遠勝他國君主,正因他體察民情,又有李斯等智士之助,凡事從實際出發(fā),而非空談理論。
  呂不韋大拍馬屁道:“太子之見,可上比管仲齊桓!”
  田建連聲謙虛,其實心卻喜之,照單全收。
  快到城門,聚集道旁的人更多,有人大叫道:“曹公必勝!曹公必勝!”
  轉瞬生出連鎖效應,千百齊民同聲喊叫,令人心神震蕩。田建露出不自然神色,沒再說話。
  呂不韋偷偷觀察項少龍的神情,見他容色波平如鏡,笑道:“少龍的鎮(zhèn)定功夫非常到家?!?br/>  項少龍心中好笑,這類似一隊球隊在客場出賽的情況,主隊占盡地利人和,若自己受不住喝倒采的聲音,這場球不用踢也輸了。微微一笑道:“一個劍手若受外事影響他的斗志,怎還有資格出戰(zhàn)?”
  呂不韋兩眼一轉,裝出忘記某件事般道:“差點忘記告訴少龍一事,老夫與太后和小毐商量過,派人到邯鄲把撫育儲君成人那對張氏夫婦請回咸陽,好讓他們安享晚年,照時間計,他們該已抵達咸陽1
  項少龍心中大恨,知他是故意于此時提出此事,好擾亂他的心神,使他因擔憂而不能集中精神應付曹秋道的圣劍,用心歹毒之極。幸好仲孫玄華因要試探此事,已先一步說給他聽。否則驟然證實心中所想,說不定會亂了方寸。田建露出注意神色,可知早有人曾向他提及此事。
  項少龍故作驚訝道:“仲父定是沒有先向儲君請示?!?br/>  呂不韋呵呵笑道:“我和太后的用意是要給儲君一個驚喜嘛!怎可事先說明?”
  項少龍嘆道:“若仲父問過儲君,便不用多此一舉!政儲君早差人把張氏夫婦接回咸陽,只不過瞞著太后,沒有張揚吧!”
  這回輪到呂不韋臉色大變,驚疑不定。鞭炮聲中,車隊馳出城門。李園、韓闖、郭開、徐夷則、龍陽君、仲孫龍父子、閔廷章等和一眾齊臣,早聚集在城門外的曠地上,組成送行團。
  馬車停下。項少龍首先下車,接受眾人的祝頌,齊臣當然不會祝他什么“旗開得勝”、“一戰(zhàn)成功”諸如此類的話。擾攘一番,在仲孫玄華和閔廷章的陪同下,由八名稷下劍士穿上禮服,持燈籠前后映照,策騎往稷下宮馳去。
  仲孫玄華肅容道:“送上將軍入宮后,我們須立即回城,此乃大王應師尊而下之嚴令,要待師尊放出火箭,我們才可到稷下宮一看究竟?!?br/>  項少龍訝道:“難道稷下宮現在除曹公外再無其他人嗎?”
  另一邊的閔廷章答道:“正是如此,據師尊所言,他這不情之請,皆因怕有其他人在場,會為他歡呼喝采,影響上將軍的心情,看剛才的情況,可知師尊所慮,不無道理?!?br/>  此時正馳上地勢較高處,只見稷下學宮除正門掛有燈籠外,整個地區(qū)烏黑一片,唯東南角透出燈光。
  仲孫玄華以馬鞭遙指燈火通明處道:“那是觀星臺所在,位于東門空地,樓高三層,最上是個寬達二十丈的大平臺,師尊在那里恭候上將軍的大駕。”
  項少龍目光落在燈火映照處,心中忽地想起龍陽君的話。打不過時,就要逃了。
  項少龍甩蹬下馬,舉步踏進雪林小徑。想到曹秋道天生異稟,雖年過四十,但健步如飛,想打不過就逃,絕非易事。而且在高臺上,逃起來很不方便,只要曹秋道攔著下臺的去路,立成困獸斗的局面。思索到此,心中一動,暗忖這刻離約定時間尚有小半個時辰,曹秋道身為前輩,自重身份,該不會如仲孫玄華所說,早到一步恭候他,那他該還有時間作點布置。忙加快腳步,穿林過徑,一座“桓公臺式”用白灰粉刷的臺基,赫然巍峨屹立眼前。項少龍既有圖謀,哪敢遲疑,一口氣由北面長階奔上臺頂,只見平臺三面圍以石欄,每隔丈許,豎立一支鐵柱,一些掛上旗幟,一些掛上風燈,照得臺上明如白晝。
  他見不到曹秋道,松了一口氣,走到對著登上石階另一端的石欄盡處,解下腰索,往下垂去,雖仍差丈許才觸及地面,但憑他特種部隊的身手,又有腰索的幫助,滑下去易如反掌。遂把另一端扣緊在其中一條石柱上,布置妥當,盤膝坐下,一番吐納,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帶著奇異節(jié)奏的足音把他驚醒過來,首先入目的是密布晴空的星斗。項少龍心中訝然,剛才自己來時,一點感覺不到星空的壯觀,為何現在心神澄明,為夜空的美麗所感動。想到人事雖有變遷,宇宙卻是永恒不滅,若人人都可想到這點,人世間很多不必要的斗爭,將會大幅減少。曹秋道雄偉的身形逐漸在臺階處出現。項少龍長身而起,拱手敬禮。曹秋道仍是長發(fā)披肩,身上換上灰色的武士袍,還加上一對寬翼袖,使他本已雄偉的身型更為高猛。
  曹秋道回禮道:“上次拜領上將軍絕藝,曹某回味無窮,今晚務請上將軍不吝賜教?!?br/>  項少龍哈哈笑道:“本人乃曹公劍下敗軍之將,何足言勇,請曹公手下留情。”
  曹秋道臉容冷若冰雪,不透露出絲毫心中的感受,平靜地道:“敗的是曹某才對,當晚上將軍用的不是趁手兵器,曹某能挫上將軍,只是僥幸?!?br/>  項少龍略感愕然,聽他口氣,似乎自認十招內收拾不了自己,那是否還肯和自己玩玩就算呢?
  曹秋道從容道:“曹某劍出鞘后,從不留手,只有以生死相搏,才能表達劍手對劍的敬意。上將軍這把刀有名字嗎?”
  項少龍深吸一口氣,奮起雄心,解下百戰(zhàn)寶刀,左手持鞘,右手持刀,微笑道:“刀名百戰(zhàn),請曹公賜教?!?br/>  曹秋道凝望他手中寶刀,連連點頭,淡淡道:“十多年來,除了一個人外,再無其他人能在曹某面前站得如此穩(wěn)當。對手難求,上將軍可知曹某的欣悅?!薄扮I!”長劍到了手上。
  項少龍心想那人定是管中邪的師傅那個叫什么齋的大劍客,自己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一時忘了,只不知他們是否亦是挑燈夜戰(zhàn)?想起挑燈夜戰(zhàn),心中猛動,往刀鞘瞧去。
  曹秋道伸指輕抹劍沿,低吟道:“這把劍乃曹某親自冶煉,劍名‘斬將’,上將軍小心。”
  項少龍心有定計,卓立不動,淡淡道:“曹公請先出手。”
  曹秋道仰天大笑道:“總有一人須先出手的,看劍!”
  “看劍!”之聲才起,臺上立時彌漫森森殺氣,戰(zhàn)云密布。皆因曹秋道已舉步往他迫來,配合出長靴觸地發(fā)出的“哧哧”之音,氣勢沉凝懾人之極。項少龍收攝心神,貫注在對手身上。他知曹秋道決勝在幾式之間,十招并不易捱。上次他是占上奇兵之利,但對方乃武學大行家,經過上次接觸,該摸清他的刀路,故再難以此欺他。他讓曹秋道主動攻擊,不是托大,而是另有妙計。對他這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戰(zhàn)略是無比重要,若能智取,自不宜純憑死力廝拚。
  曹秋道的步法深含著某種奧妙,令他很難把握他迫近的速度和時間。項少龍心神進入止水不波的清明境界,無憂無喜,四大皆空。驀地曹秋道加速迫至,“斬將”幻出大片劍影,倏然現出劍體,閃電橫削而來,凌厲無比。項少龍感到對方“斬將”劍隱隱封死自己百戰(zhàn)寶刀和刀鞘的所有進路,教他只可運刀封架。他早領教過曹秋道驚人的神力,知若硬架對方全力一劍,不虎口痛裂才怪,再不用打下去。不過他卻絲毫不懼,略擺刀鞘朝向的角度,刀鞘反映著燈火之光,立時映上曹秋道的雙目。
  正如曹秋道剛才灑出一片劍光,是要擾他眼目;項少龍這下借刀鞘反映火光,起著同樣的作用,難易卻有天壤云泥之別。項少龍只是擺擺手,已達到目的。無論曹秋道劍法如何出神入化,仍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只不過天份比別人高,潛能發(fā)揮得更淋漓盡致?;鸸庥成纤p目,他習慣了臺上明暗的眼睛不由稍瞇起來,至少有剎那的時間看不到任何東西。彈指即過的時間不足以讓項少龍克敵取勝,卻盡夠他避過雷霆萬鈞、無可抗御的一劍,同時疾施反擊,爭取主動,克破曹秋道決勝于數式之內的穩(wěn)妥安排,又重重打擊他滿溢的信心。項少龍閃往斬將劍不及的死角,先以劍鞘卸開敵劍,右手百戰(zhàn)寶刀不教對方有任何喘息之機,迅疾劈出。
  “當!”的大響一聲。曹秋道絞得項少龍差點刀鞘脫手,還能及時回劍,擋開他的百戰(zhàn)寶刀。曹秋道雖成功擋開項少龍重逾泰山的一刀,但也心知不妙,想錯身開去,爭取剎那的間隙,以重新掌握主動,項少龍的百戰(zhàn)寶刀已發(fā)動排山倒海的攻勢。項少龍每一刀劈出,步法天衣無縫的配合著。每一刀的角度和力道都不同,忽輕忽重,雖以砍削為主,其中卻包含卸絞黏纏等奧妙的手法,把刀的獨有特性發(fā)揮得淋漓盡致。最驚人的是刀刀均是舍命搶攻,著著進逼,完全無視于生死。
  這正是項少龍早先定下的策略,仗的是自己比曹秋道年輕,故甫上場立即迫他打消耗戰(zhàn),更希望在十招之內令對方無法像上次般完全控制大局。上次項少龍因懾于曹秋道的氣勢,落在下風,這次卻是用計減弱他的氣勢,反客為主。以曹秋道之能,一下失著,亦被項少龍連續(xù)三刀劈得左閃右避,到第四刀,方找到機會,反守為攻,欺入刀影內,眼看要把項少龍斬于劍下,又給項少龍以刀鞘解圍,且刀削下盤,迫他回劍擋卸,形成平分秋色之局。
  曹秋道雙目掠過寒芒,顯是首次動氣,舌綻春雷,大喝一聲,蕩開刀鞘,望空處一劍劈下。項少龍正大感奇怪,曹秋道的斬將劍已中途變招,由上劈改為前搠,斬將劍像有生命的靈物般,疾取項少龍咽喉,劍招之巧,令人由衷驚嘆。項少龍刀鞘一擺,鑲在刀鞘上寶石反映的火光再次映上曹秋道的厲目。曹秋道發(fā)覺刺在空處,項少龍移到他左側,反手劈出另三刀。曹秋道錯身開去,畫出一圈劍芒,外圈處剛好迎上項少龍第一刀。項少龍虎口劇震,知對方學乖了,應付起來比上次高明?!爱敭敚 表椛冽垉傻毒趯Ψ絼ι?,他想重施故技,希望能三刀都劈在對方寶劍同一處,卻事與愿違,不能辦到。
  八招已過,尚余兩招??v是落在少許下風,可是曹秋道的氣勢仍是堅強無匹,使項少龍完全找不到可乘之隙。
  曹秋道忽然旋動起來,渾身像刺猬般射出無數劍芒,龍卷風般往項少龍旋轉過去。項少龍知道退讓不得,否則兵敗如山倒,勢將捱不過余下兩招。此時他把什么刀法戰(zhàn)略全忘了,且由于對方正急轉著,藉火光映照擾目之策無法派上用場,故只能憑本能的直覺反應,以應付對方出神入化的劍術。兔起鶻落間,兩人錯身而過,剎那間交換兩招。項少龍左臂血光迸現,被斬將劍劃出一道兩寸許長的血痕,不過只是皮肉之傷。他的百戰(zhàn)刀鋒卻削下曹秋道轉動時隨著旋舞的長發(fā),在兩人間隨風飄散,緩緩落下。
  曹秋道大為錯愕,停了下來,哈哈笑道:“好刀!曹某從未曾如此痛快過?!?br/>  項少龍以為他就此罷手,松了一口氣,道:“項某實非前輩對手,現在十招之數已足,大家可止息干戈!”
  曹秋道雙目厲芒激閃,冷喝道:“笑話,什么十招之數?上將軍乃我東方諸國頭號大敵,你以為我曹秋道會放你活著回去嗎?”
  項少龍呆了一呆,原本對他的尊敬立時煙消云散,心想你原來只是個沒有口齒的卑鄙小人,憑什么喚作劍圣?不過已無暇多想,人影一閃,曹秋道的攻勢怒濤狂刮的疾擊而至。項少龍百戰(zhàn)刀上下翻飛,寒芒電射,堪堪擋了曹秋道三劍,到第四劍,因給對方震得手臂酸麻,緩了一線,正要以左手刀鞘爭取喘一口氣的時光,豈知正中曹秋道下懷,立即運劍絞擊,又借旋身之力,項少龍受了傷的左臂再拿不住刀鞘,脫手飛出,掉往后方,危急下也不知掉到哪里去。項少龍際此生死關頭,發(fā)揮出生命的潛能,刀把下挫,硬撞在曹秋道順勢橫削他左臂空門大開處的一劍?!爱?!”的一聲,曹秋道想不到項少龍有此臨危怪招,無可奈何往后退開。
  曹秋道哈哈笑道:“失去刀鞘,看你還玩得出什么花樣?”
  項少龍知是生死開頭,若讓曹秋道再組攻勢,主動進擊,不出十劍,自己必血濺當場。哪敢猶豫,如影附形地往曹秋道迫去,同時由單手改為雙手握刀,高舉過頭,隨著似能蹈敵之虛的步法,當頭疾往曹秋道劈去。
  曹秋道疾止退勢,冷喝一聲“找死!”運劍微往前俯,項少龍出乎他料外的躍空而起,奮全力的一刀往他劈至。
  借躍空之勢,又是雙手運刀,其氣勢之盛,力道之強,再非先前任何一刀能夠比擬。百戰(zhàn)刀破空而下,發(fā)出尖銳破空的刀嘯聲。以曹秋道之能,當然可后退避開,不過這不但有失身份,還會使項少龍氣勢更盛,再要把他壓伏,須大費功夫。曹秋道猛一咬牙,運劍躍起接刀。一下清響,山鳴谷應,傳遍稷下宮的每一角落,在城墻上遠處觀戰(zhàn)的呂不韋等都清楚可聞。事實上自兩人交手后,刀劍交擊之音便隱隱傳來,但都及不上這一擊嘹亮。
  兩人交換位置。曹秋道喘氣之聲,傳入項少龍耳內。項少龍的消耗戰(zhàn)終于奏效,一個旋身,雙手緊握百戰(zhàn)刀把,用的卻是旋轉的離心力和運腰生出的勁道,從左肩斜劈剛正面朝向他的曹秋道。曹秋道仍是從容自若,至少表面如此,橫劍硬擋他一刀,然后錯身開去,好重整陣腳。不料項少龍卻如影附形地再反手一刀,畫向他的背脊。曹秋道哪想得到項少龍的變招迅疾至此,首次露出少許慌亂,勉強回劍把百戰(zhàn)刀蕩開。項少龍得勢不饒人,狂喝聲中,雙手不住運刀,每刀都高舉過頂,時而直劈,時而斜削,不求傷人,只求迫得對方以劍格守。
  “叮當”之聲不絕于耳。曹秋道氣力雖勝項少龍,卻是相差不太遠。可是現在項少龍是以雙手運刀,用的除了腕力臂力外,最主要是腰勁,且是由上而下,著著似泰山壓頂,又若狂濤卷體,曹秋道登時給他劈得連連后退。最妙是項少龍故意和他保持一段距離,十刀下來,至少有六刀劈在他劍鋒運力難及之處,此正為項少龍聰明的地方。
  若論招式精奧細膩,他實非曹秋道對手。但這等大開大闔的砍劈,卻最可以發(fā)揮刀的優(yōu)點,顯現出劍的弱點。此消彼長下,曹秋道被迫處在守勢里。不過優(yōu)勢并不能保持長久,初時每一刀都把曹秋道逼退一步,漸漸曹秋道憑著種種手法,扳回劣勢,項少龍要很吃力才可把他迫退一步。項少龍心中有數,到曹秋道一步不退,將是他反攻的關鍵時刻,不再保留,全力急劈三刀。
  “叮!”的一聲。斬將劍不堪砍擊,終斷去兩寸許長的一截劍鋒。曹秋道被他劈得雄軀劇震,一聲狂吼,運劍猛刺,卻忘了斷去小截劍鋒,當只觸及項少龍胸衣時,去勢已盡,使項少龍憑毫厘之差逃過大難。項少龍已然力*歇,往后急退。迅速將兩人間的距離拉至三丈有余,亦使他離后方“逃命索”只有五丈許的距離。
  曹秋道低頭細審手中寶刃,搖頭嘆道:“縱是斷劍,仍可取君之命。”
  項少龍心中明白,剛才那輪狂攻,已使自己成了疲兵,無復先前之勇。
  不過當然不會從神情上表現出來,深吸一口氣道:“曹公請三思,剛才若項某要求個兩敗俱傷,不是沒有可能的事?!?br/>  曹秋道淡淡道:“以曹某之命,換上將軍之命,非常劃算?!?br/>  項少龍話中有話道:“這該由我來決定,而非由曹公決定?!?br/>  曹秋道怒哼一聲,冷笑道:“你以為可激怒曹某嗎?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本領?!?br/>  提起斷去鋒尖的寶刃,一邊運腕左右掄轉,同時舉步往項少龍迫去。項少龍撻刀前指,調整呼吸,同時往后退開。兩人一進一退,轉眼項少龍抵達石欄邊沿。
  項少龍大喝道:“且慢!”
  曹秋道愕然道:“還有什么話好說的?”
  項少龍挽刀施禮道:“多謝曹公賜教,小弟走了?!?br/>  曹秋道醒悟過來,運劍沖前。項少龍一個翻身,沒在石欄之外。
  項少龍觸地,立即貼靠墻角的暗黑處,聽著曹秋道遠去的足音,知他在盛怒下,要循石階奔下來追殺自己。目光一掃,百戰(zhàn)刀的刀鞘在腳下不遠處,忙撿拾起來,把刀掛在背上,再奮力一躍,循索爬返臺上去。臺上當然不見曹秋道,項少龍匍匐而行,偷往下望,見曹秋道在下方飛奔而過,同時看到左右兩方枝動葉搖,顯是有敵人伏在暗處,因摸不清他的藏身所在而仿徨失措。他暗叫好險,假若貿然逸走,說不定會落在伏兵手上。
  重回觀星臺之計,確是高*章,既可觀察敵勢,亦可藉機休息片刻,包扎傷口。片刻后,他由東南角滑下觀星臺,取回勾索,藉著林葉掩映,直抵稷下宮南墻。他對稷下宮附近的形勢已有深刻的認識,知道墻外是茂密的樹叢,對逃走極為有利。他氣力回復小半,動手雖必吃虧,逃走仍勝任有余。翻過高墻,抖手射出李園給他的火箭,接著全速往肖月潭放置滑雪板的方向奔去。
  此著疑兵之計,是要把敵人引來火箭發(fā)射之處,最好是以為他因傷無法逃走,不得不召援兵來救。一口氣奔出十多丈,項少龍膝頭發(fā)軟,仆倒地上。原來地上仍是積雪盈尺,走起來非常吃力,項少龍體質雖勝常人,可是力戰(zhàn)之后,又曾受傷失血,一口氣轉不過來,登時眼冒金星,差點脫力昏厥。貼臉的冰雪令他清醒過來,四周黑茫茫一片。幸好后方遠處觀星臺的燈光,若迷航者的燈塔,指示他正確的方向。
  項少龍勉力爬起身來,蹌踉踏雪移到附近一處草叢,鉆了進去,*趺坐休息。星夜仍是那么美麗,但他心中一片憂急紊亂,身體則疲憊欲死,再無欣賞的閑情。他閉上眼睛,忍受陣陣因缺氧而引致令他幾欲昏去的沖擊,咬緊牙關堅持下去。好不容易呼吸平復下來,睜目一看,立時叫糟。
  星光月照下,他蹌踉走來時留在雪地上的足印,觸目驚心的一直延展過來,清楚告訴敵人他正確的位置。這時他只勉強支持不讓自己昏迷過去,要站起來提也不用提。雖仍是深冬,他仍渾身冒汗。足音由遠而近。
  十多道人影出現在數丈外的密林處,正一步高一步低的踏雪前來。他們沿著足跡,筆直往他藏身處迫近。項少龍暗叫我命休矣,看著敵人愈來愈近,卻是毫無辦法。只差三十多丈,潛過另一座疏林,他便可抵達放置滑板的小丘。功虧一簣,是多么令人不值。
  這時他就算勉強舉步,亦比不過敵人的腳力,不若留口氣給先發(fā)現自己的敵人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好泄點怨氣。遂拔出綁在腿上的兩把飛刀,藏在手立。若非敵人不敢舉火,這時該可看到他。蹄音忽起,眾敵同時愕然。
  一騎橫立馳出,大暍道:“爾等何人?”
  項少龍認得是曹秋道的聲音,收好飛刀,大喜下爬起身來。“嗤嗤”聲響,那批人手上弩箭齊發(fā),盡往曹秋道射去。曹秋道怒喝一聲,舞出一片劍光,弩箭紛被撥落,竟奈何他不得。
  項少龍勉力站起來,朝他的目標奔去。后方慘叫連聲,顯是盛怒下的曹秋道大開殺戒。項少龍不知哪里來的神力,轉眼鉆入疏林去,才再跌倒。腳步聲與蹄聲來回響起,可見“敵人”正四散奔逃。項少龍心中稍安,心想敵人逃走弄得足印處處,再非前此般只有自己的“處女印痕”。項少龍俯伏半晌,爬起來緩緩前行,蹄聲響起,從后趕至。項少龍大駭,蹲在一棵樹后。林內幽黑,不比外面空曠,故不虞對方看見足印??磥聿芮锏来颐ο聸]帶火種在身,否則此時好應拿出來點起火把或樹枝以作照明。他大氣不敢透一口,因為曹秋道正策馬來到他藏身大樹的另一邊,正急促喘息。若非劍圣懂得找馬兒代步,這時他該倒在項少龍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