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嬸放上了桌子,端上了兩個小菜,拿了白酒、酒杯,不過,看祥嬸依舊面如土色,估計是被那雞嚇的,一直沒緩過神來。
“屋里的,三叔跟九兒來了,燉只雞下酒!”祥叔一邊往杯里倒酒一邊命令祥嬸。
“燉雞?燉哪只雞?”
“這還用問,燉最肥的老母雞!”
“最肥的?最肥的哪只老母雞?”
“大花,大花!你這娘們今兒個怎了,去雞圈把雞宰了,先燉上,我跟三叔、九兒先慢慢喝著?!?br/> “去……去,雞圈抓雞,抓雞,燉上,燉上。”
“痛快的,我們還等吃雞下酒呢,這娘們,今兒啥毛???”
“好,好,殺雞!”不光是祥叔,我也看出祥嬸今天說話有點顛三倒四,祥嬸往外挪了兩步,又扭頭停了下來,“當家的,你,你去殺雞吧,我現(xiàn)在雙身子,不敢去!”
“你這老娘們,真啰嗦?!毕槭宀粯芬獾叵碌卮┬?,“九兒,你陪你三爺爺先喝著。你嬸子有了,怕嚇著,我去殺雞!”祥叔嘴上罵著媳婦,但卻滿臉笑容,塔拉著鞋跟祥嬸一起出去了。
祥叔做事麻利利索,我跟三爺爺沒喝幾口,祥叔就回了屋,拿了毛巾擦了擦還沾著香皂沫的手,直接甩了鞋,上桌端了酒杯,瞧那意思,幾輩子沒見酒了,好容易能端杯,比公狗見了母狗都興奮。
堂屋飄來陣陣香氣,料想“大花”已經(jīng)下鍋了,我們爺兒仨就著兩碟兒咸菜,聞著雞肉香味也喝的挺過癮。三爺爺瞇縫著眼兒,腆著老臉又開始指手畫腳的白話他那只大公雞,他說那只大公雞是從村里那棵大柳樹抓來的,為了抓這只落在大柳樹的大公雞,他還擦破了手腳,說著還將自己被劃傷的手給我們看。對于此種說法,我一直不以為然,因無論多么牛掰的雞也不會爬到樹上,但我也不想去糾正三爺爺表達的對錯,只是笑著,跟祥叔一起聽著三爺爺指手畫腳的吹他自己的老牛x。
沒一會兒,祥嬸端又來了一盤拍黃瓜。三爺爺傻笑著看著祥嬸,并豎起了大拇指,表示祥嬸好,會過日子,祥叔能討到這樣的老婆是天大的福氣,張家祖墳冒了青煙兒。祥叔聽三爺爺這么說也是心花怒放,一臉橫肉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祥叔一時興起要祥嬸敬三爺爺酒,祥嬸稍稍猶豫了下,還是聽話的端來酒杯,斟上酒敬三叔。三爺爺跟祥嬸碰了一下杯,按理說是敬一杯酒不如說敬一口,喝的都是烈性白酒,抿一小口也就差不多了,而三爺爺這次卻一口下去,大半杯酒都進了肚子,祥嬸面現(xiàn)難色,喝還是端起了杯,但酒杯剛到嘴邊就被祥叔搶了下來。
“意思一下就得了,你侄媳婦雙身子,不能多喝,我替了!”祥叔用手比劃著,一仰脖,也把大半杯酒灌了下去,登時就如一個火炭直接從嘴,到氣管到肚子里,直嗆得咳嗽不止,祥叔忙吞了幾?;ㄉ走@稍微壓住了肚中烈酒。
三爺爺比手畫腳的示意祥嬸,要對男人好,一心一意跟過日子,不然族里有很多老規(guī)矩懲治不婦道的婆娘,祥嬸沒說話,只是順從的連連點頭。我卻看的一頭霧水,我還真是頭一次看三爺爺這么正經(jīng)的跟晚輩說話,也頭一次聽說族里還干涉兩口子的私生活。不過他愛怎么扯就怎么扯吧,這老家伙經(jīng)常干出一些讓我連想都想不到的無恥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