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年是老,可一點(diǎn)不糊涂,分得清里外親疏,自然不可能叫幾個意圖爬到孫女頭上的外人利用了。
盧德輝等人求上門時,顧氏連見一面都懶得,二話沒說將人打發(fā)了。
這種結(jié)果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
蘇明等人急了,“盧老哥,老夫人這路走不通,咱們該怎么辦?。俊?br/> 盧大年兄弟也慌了,“是啊爹,您快想想辦法啊?!?br/> 盧德輝夾著眉緘默了下,沉聲道:“去,弄十幾套喪服來?!?br/> 兄弟倆嚇得面色一白,“爹,您要干嘛?”
盧德輝喝了聲,“讓你們?nèi)ゾ腿ィ膩砟敲炊鄰U話!”
被罵的兄弟倆不敢再問,只能聽話去辦。
何修等大惑不解,“盧老哥,您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盧德輝渾濁的眼中閃過幾絲精光,“這事既然老夫人不管,偌大的清原縣城,總有主持公道的人。我倒要看看,青家能不能承當(dāng)?shù)闷鸨扑廊嗣慕Y(jié)果!”
……
老百姓普遍是愛看熱鬧的。
本來嘛,鎮(zhèn)日里埋頭苦干,沒得消遣,日子著實(shí)無趣,好不容易有點(diǎn)新鮮事瞧,哪能忍住不湊上前去。
青家大門外,十幾個老管事個個身著喪服,跪了一地哭嚎。
一看這架勢,是個人都知道有熱鬧可看,呼啦呼啦一下子人群便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人有惻隱之心,尤其見十多個老者,滿臉皺紋,跪在地上哭得淚涕橫流,不由心生同情。
“老人家,何事哭得這么凄慘?”
“是啊,怎地還個個著喪,可是家中有親人逝去?”
聞旁人相問,盧德輝神色落寞地?fù)u搖頭,“并無,小老兒并無親人故去。”
人們驚疑,“既無親人故去怎么還穿著喪衣,這不是自找晦氣嗎?”
“眼下雖未有人喪,但很快便就有了?!北R德輝面露凄惶,又狠掉了把眼淚。
人群里頓時議論紛紛。
“難道你家中有人病重不起?”
“肯定不是,要是家人病重,怎么會不在家中照顧,反跑到這青家大門哭喪來?”
“不必說,這里頭必有內(nèi)情?!?br/> “這還用你說!”
“誒,我認(rèn)識他們。諾,就那個跪在后面的,那是東大街青家酒鋪的蘇掌柜的。”
“對對,那是西二街雜貨鋪何修。”
“還有……”
都是一個城里住著的人家,往常都能碰著面,不消片刻,圍觀人群便將跪著的一干人的身份全給摸清楚了。
“這些都是青家各店各莊的管事,怎么全部跪在這兒?”
眾人疑惑。
“這你們都知道嗎?”一道嗤聲突兀響起。
大家伙回頭一看,是個瘦削的男子。他雙手抱胸,一副對事件全然掌握的姿態(tài)。
大家不由好奇。
“你知道怎么回事?。空f來聽聽啊?!?br/> 男子見眾人紛紛求問,眼里不由閃過一絲得意,模樣更加傲然,“大家都知道青家那個新上任的家主吧?”
“誰能不知道啊?這事在清原城都傳遍了,讓個十來歲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子當(dāng)家,簡直荒唐!”
“可不是,也不知道青老太和青大老爺是怎么想的?”
“他們怎么想的我不管,我就想知道這事跟到底怎么回事。大兄弟,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br/> “對啊,快說說?!?br/> 見大家伙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男子這才道:“這事就是那新家主一手弄出來的,當(dāng)家沒幾天就一口氣把這些個勞心勞力幾十年的老管事全部撤掉了。”
人群嘩然。
“上來就把一幫子忠仆全部趕走,這青家大小姐果然任性?!?br/> “何止任性,簡直胡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