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記》是我國四大名著之一,其中的故事、場景,已經(jīng)深深地影響了中國人的思想觀念、價值取向。四部著作都有很高的藝術(shù)水平,細致的刻畫和所蘊含的思想都為歷代讀者所稱道。
雖然《西游記》中也有不少神秘人物,比如烏巢禪師,比如九頭蟲,但最神秘的,毫無疑問,是菩提祖師。
菩提祖師究竟是誰?這個問題困擾了許多讀者。這個問題確實非常重要,因為菩提的真身是誰,會直接影響到整部《西游記》的解讀。在諸多解讀中,有三種觀點影響最大:如來說,老君說,菩提即菩提說。
我的理解是老君說。菩提老祖是太上老君,這個觀點并非我首創(chuàng)。不過,將《西游記》全書定位為老君的千年布局,說大鬧天宮,取經(jīng)是老君反天計劃的重要步驟,從權(quán)謀論完整解構(gòu)西游,我算獨一份。
如果菩提是如來,無法解釋太上老君為何輕易讓孫悟空偷盜五葫蘆金丹,并且,八卦爐不但沒煉化孫悟空,反倒讓猴哥得到了火眼金睛。
如果菩提是菩提,無法解釋菩提為何忽然出現(xiàn),又忽然消失。莫非他一生只為等待孫悟空一人?并且,如來親口說:“我西牛賀洲者,不貪不殺,養(yǎng)氣潛靈,雖無上真,人人固壽。”如來根本不知道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有一個神通在他之上的牛人。唯有菩提是老君,老君教化了孫悟空,并一路保駕護航,促成大鬧天宮,促成西天取經(jīng),才可以解釋一系列的疑問。
許多朋友問我,取經(jīng)明明是如來佛派在壯大,老君一直在做賠本買賣。佛派的勢力確實壯大了,并且,可以想像,在未來會持續(xù)壯大??墒?,如來的勢力呢?不但沒有擴大,反而面臨被分裂的危險。
真正壯大的是觀音勢力,她收編了紅孩兒和黑熊精,并且對唐僧師徒有知遇之恩,五圣成真,觀音是最大收益人。而觀音勢力壯大,必然尋求獨立。何況她本就號稱“七佛之師”,擁有七位佛級弟子。一旦觀音和老君或者彌勒聯(lián)手,加上燃燈古佛派的出擊,如來岌岌可危。
關于老君是菩提的觀點,有一個貌似“致命”的缺陷。
在平頂山孫悟空見九尾狐貍時說:“我為人做了一場好漢,止拜了三個人:西天拜佛祖,南海拜觀音,兩界山師父救了我,我拜了他四拜。”有作家認為,取經(jīng)時代,孫悟空第一次上靈山拜見如來,是在五十二回對付青牛精時。于是,正確的理解,西天拜佛祖,是說孫悟空在西牛賀州拜菩提時磕頭無數(shù)。怎么理解這個問題呢?
首先,孫悟空說的是西天拜佛祖,而不是西天拜如來。在《西游記》中,佛祖并非如來的專有名詞。在書中,享受用“佛祖”二字代替本名的,有三位——如來、彌勒、接引。在《西游記》中,其實每一位佛都可以叫做佛祖。原文說:(唐僧辭行時)逢一位佛祖,拜兩拜;見一尊菩薩,拜兩拜。五圣果位之時,諸眾佛祖、菩薩、圣僧、羅漢、揭諦、……一切得道的師仙,始初俱來聽講,至此各歸方位。
其次,菩提在教孫悟空的十來年間,一直是佛祖打扮??丛模捍笥X金仙沒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滅三三行,全氣全神萬萬慈。空寂自然隨變化,真如本性任為之。與天同壽莊嚴體,歷劫明心大法師。
許多導演估計只看到“大覺金仙”四個字,就想當然的認為,菩提老祖是仙人,即道家打扮。其實不然。大覺金仙這個詞,第一次出現(xiàn)是在北宋徽宗年代?;兆诔绶畹澜?,下面的人更大力推進以道融佛,認為佛也是道的一個分支。當時,佛被改頭換面,叫做“大覺金仙”。也就是說,孫悟空拜師時所見到的菩提老祖,是一個和尚打扮,并且是佛祖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