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進攻平頭嶺的蜇鵬軍隊,死傷慘重,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所以,這支蜇鵬軍隊的指揮官,一定會追殺你……而我們,在敵后,四面八方都是敵人,”
胖子打了個寒顫,詫異地問道:“他所說的那位擊傷了他的勇士,還有那位高明的符甲維修大師,是我?”
單月月愕然,胖子的腦筋有問題?
胡厚德的腦筋當然沒問題,反而還很聰明,他只是天性膽小,不愿意承認,并且排斥這種讓他覺得委屈又殘酷的現(xiàn)實……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他上學時精研過心理學,所以琢磨著,這個叫做凱爾斯德科斯瓦的蜇鵬少校指揮官,剛才那番多此一舉,毫無誠意卻囂張霸氣的廢話,根本不是為了勸降,明顯只是發(fā)泄他惱恨的情緒,順便鼓舞其麾下士兵的士氣。
但凱爾斯德既然當眾如此狠戾,甚至可以說有些不理智的表態(tài),誓要搞死擊傷了他的漢威士兵,還有那位高明的符甲維修大師,絕對不會說過就完。
很不幸……
這兩個目標人物,恰好是胖子一個人。
胖子難以理解,也很生氣:“大家戰(zhàn)場上拼命廝殺,各為其國,怎么能這么小心眼兒地記仇?再說了,是你先拿刀砍我的,我又沒打死你,也不是故意的……”
本來胖子還巴望著,敵人攻占平頭嶺后,壓根兒不會留意有沒有跑掉兩個漢威士兵。這樣的話,胖子就可以帶著單月月逃竄至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伺機翻山越嶺不辭辛勞但求安全地逃到平江市,用多長時間都不要緊——在特訓營偵查中隊接受過嚴酷野外生存訓練的胖子,自信能在深山老林里照樣吃飽喝足睡好,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和單月月過上原始的男耕女織遠離塵世的神仙眷侶生活……接到命令時,胖子腦洞大開地想到這里,還略有點兒興奮的希冀。
可身為一名合格的偵察兵,胖子更清楚,凱爾斯德說蜇鵬軍隊包圍了平頭嶺是假,但漢威守軍沒了退路是真,所以帶著單月月這娘們兒在敵后逃亡,還被敵人抱著掘地三尺的決心追殺,下場基本就是個死!
他媽的,老子招誰惹誰了?
就在胖子憂郁得想要放聲大哭時,單月月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胖子,現(xiàn)在就把資料燒掉吧!”
胡厚德嚇了一跳:“你瘋啦?不許點火!”
“胖子?!眴卧略陆z毫不理會胖子的憤怒,認真地看著他,用請求的口吻說道:“我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是個膽小鬼。萬一我們走投無路時,請你幫我……開槍殺了我!因為我,我沒有向自己開槍的勇氣,我更害怕,被蜇鵬人俘虜!”
胡厚德被震撼了,以他的性格,實在是無法理解單月月的思想,他勸慰道:“別說這些喪氣話,咱們能回去……”
單月月苦笑搖頭。
很顯然,她已經(jīng)絕望了。
而她這般模樣,也讓胡厚德更加傷感。
“噓!”
胡厚德豎起食指,一邊按著單月月的肩膀讓她蹲好,然后扭頭看向之前就曾隱約聽到過一些異常響動的山壁處。透過巨石和繁茂枝葉間的縫隙,他發(fā)現(xiàn),兩名身著土黃色“戰(zhàn)斧”符甲的蜇鵬符甲士,正站在十幾米高的山壁上方,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下方叢林里的動靜后,拋下來一條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