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鋒山從外表看去不大,暗地卻貫通山脈,三年的時間,與之相連的山地,內(nèi)腹卻早已被鑿空。
陳靜之、東流水、陳風笑,以及禁衛(wèi)軍,全都駐扎在這山腹之中,只是四大派系涇渭分明,很少有混雜的情形出現(xiàn)。
東方為龍,皇家禁衛(wèi)軍本就是為護龍而生,他們所占據(jù)的地方自然是東方。
行走于山腹間,銘風不的不為這里巧奪天工的建筑感到驚訝。雖是內(nèi)腹,從里面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潮濕憋悶。
單說這一點,就足以讓人佩服,四面道道石門,從頂而開的天窗,可以讓陽光照進來,乍一看去,完全看不出這竟是在山腹之中。
陳風笑還告訴銘風,這些鑿開的天窗,在關鍵時刻還可以閉合,而從山地外面看,不露絲毫縫隙,若不是近距離觀察,根本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內(nèi)蘊乾坤。
而這些都是相國陳靜之早年在綠林中結識的一個好漢所建造的,這位好漢本就是以各種機關建筑術聞名。
很快兩人到了禁衛(wèi)軍所屬之地,這是一座數(shù)十米寬廣的大殿,銘風來到這里的時候,大殿中已經(jīng)黑壓壓的站滿了人。
這些人都身著金鱗甲衣,腰懸長刀,或許是時間太長的緣故,金色的甲衣已經(jīng)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侵蝕,化作暗金,平添了幾分古樸厚重。
四十到五十年級不等,唯一想通的是面容冷峻眼神鋒利,好像他們不是四五十歲的老人,而是三十左右的壯年漢子。
數(shù)百禁衛(wèi)軍傲然而立,好像在等待皇帝的檢閱。
這就是禁衛(wèi)軍,千里挑一的皇家禁衛(wèi)軍,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榮耀,值得用一身去守護的榮耀。
銘風的眼角有些微潤,恍惚間似乎看到那道高大的人影,正在禁衛(wèi)軍之中向他招手微笑。
“殿下,七統(tǒng)領和其余幾位副統(tǒng)領都在那座屋子里面?!标愶L笑將銘風從沉思中喚醒。
冷漠淡然再度回到銘風面上,望著禁衛(wèi)軍盡頭那座小屋,眸中冷寂之色一閃而沒,邁步向著小屋走去。
每過一處,禁衛(wèi)軍的眼神似乎就亮了一分。他們認得他,他就是太子銘風。也是他們在國主臨終前發(fā)誓要守護一生的人。
沒有一個人阻攔,銘風輕輕松松的走到了小屋前??伤男牟⒉惠p松,相反的沉重了幾分,沒走過一名禁衛(wèi)軍身前,他都感受到了那股發(fā)自內(nèi)心的炙熱。
這一刻他知道,這些人沒有忘記他,沒有忘記皇家禁衛(wèi)軍的誓言。
也正是因此,他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因為他活著不僅是為自己一個人,他身上還肩負著很多人的信念。
他似乎懂了許多,這是一種心靈的升華,責任的承擔。
望著眼前的小屋,深吸一口氣,銘風推門走了進去。
屋中幾個人,似乎沒想到有人能悄無聲息的穿過禁衛(wèi)軍走進來,見到開門都是一愣。
當看清楚銘風的長相后,神色就變得精彩了,欣喜、厭惡、驚詫、狡詐……
銘風卻不管這些人,目光飛躍直接落在小屋中央的一個人身上。
這是一個中年人,身著錦衣雕翎。面容冷峻傲然,額頭處有著一道長長的疤痕,直貫左耳,略顯猙獰。眸光開合間自有寒光閃爍,好似要冰凍人心。
正是在沐有德府中曾有過驚鴻一瞥的小七,此刻他正驚訝的望著銘風。
銘風笑了:“小七,好久不見。”
中年人面皮狠狠地一抽,那道傷疤泛起一抹猩紅,好似蜈蚣一般翻卷著,猙獰而又恐怖,咧嘴一笑道:“殿下?!?br/> 銘風的眼睛在各個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面上滑過:“諸位,好久不見?!?br/> “殿下。”各大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皆是單手捶胸,彎腰拜下。這是皇家禁衛(wèi)軍的最高禮節(jié)。
銘風點頭:“你們都下去吧,我和七統(tǒng)領要說一些話?!?br/> “是!”眾副統(tǒng)領躬身一禮后,轉身退了出去,銘風看得出其中有幾人似有猶豫之意。
待得房門合上,小屋中只剩銘風和小七,屋子很安靜,靜的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
“這么多年過去,你還好嗎?”最終,銘風開口了。
“托殿下的福,小七一切安好。”
銘風怔怔的望著小七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這是當初為救他留下的。暗刺和小七臉上各有一道,一個傷在右面,一個傷在左面。
小七被銘風看得有些不自在,別扭的轉了轉身子,錯過銘風的目光,喃喃道:“殿下這些年過的如何?”
“你不是知道嗎?”銘風笑了,緊緊地盯著小七。
在銘風的目光下,小七呼吸有些不自然了,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似有一睹無形的石頭壓在胸口。
突然,銘風轉身不在去看小七,小七莫名的松了一口氣,好似剛從地獄邊緣走了一遭,劇烈的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