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耽誤了時間,回去時已經(jīng)天黑。推開小屋破舊的門,大家像第一晚那樣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小朝給我在窗邊留了個位置。
我剛剛走近,小朝就直起身子。
“還沒睡?”我坐到她旁邊,輕輕問著。
“等你呢!”她張望了四周,然后躡手躡腳爬到墻角,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團(tuán)東西,“給你!”
“是什么?”我一邊問著,一邊伸手打開。深藍(lán)的麻布,打開是牛皮紙,里面包著兩個饅頭,已經(jīng)被壓得變了形。
“你回來的晚,錯過飯點(diǎn),我就給你留了點(diǎn)?!?br/> “謝謝!”我說著咬了一大口,和原來一樣的味道,甚至更難吃,因為變冷每一口都要很用力,吃在嘴里也都是生面粉的味道。
“你今天怎么去了這么久?”躺下后小朝還是耐不住好奇,主動問了我。
“小朝,”我沒有打算瞞著她,“我可能要逃了!”
“為什么?”
把今天遇到那男子的事情說了清楚,小朝的眼里閃過什么,我沒有抓住。
“早知道就不讓你幫我了,竟然讓你遇到變態(tài)!”她的內(nèi)疚很真心,整張臉都皺在一起。
“沒事的,我本來就打算離開,只是被迫要提前而已!”我輕輕刮過她的鼻子,出聲安慰。
“青蕪,你怎么對我這么好?”她鉆到我懷里。
“可能,是因為你年紀(jì)比我小吧,”又或者,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單純善良,只有我一個同伴。
事實告訴我,我的直覺很準(zhǔn)!
第二天,段娘來找我,神情慌張,又無奈。
“青蕪??!”她拉著我的手,眼里都是舍不得,“你昨天遇到寨主了?”
寨主?那個變態(tài)?
“我這些天一直把你藏著,怎么就往那條路上去了?”段娘不斷加重手上的力度,眉頭更是鎖在一起。
“段娘,發(fā)生什么了?”不知怎么,我不想告訴段娘我是為了幫小朝的忙。
“寨主現(xiàn)在要見你!”
我一時腦子一片空白,那個變態(tài)要見我?我想到他那雙嗜血的眼睛,還有他昨日一番作為。
“段娘,”我急了,四處觀望也找不到好的辦法,“我不能去,不能去??!”
“現(xiàn)在知道急了?你到底是怎么遇到寨主的!”
我看到我的手在抖,看見段娘的嘴巴在動,可我什么也聽不到,不,我能聽到,嗡——嗡——
“塵兒!”
“塵兒!”
有人在叫我,聲音很熟悉,是蘇澈!
蘇澈!
恍然一下,蘇澈不見了,眼前是兩雙眼睛。
“青蕪,你可算是醒了!”說話的是段娘。
“來喝點(diǎn)水?!毙〕肆怂f過來。
段娘扶我起來,接過小朝手里的水。
“去換一壺,這水冷了,”段娘皺著眉頭,把杯子遞還給小朝,“順便去拿點(diǎn)吃的過來,就說我要!”
小朝出去,輕輕掩上門。
“青蕪,蘇澈是誰?”
什么?!
段娘怎么會知道蘇澈的名字?難道,難道段娘派人偷偷調(diào)查過我,她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她不是知道我之前都是騙她的!知道,知道我不叫青蕪,而是……
“你不用慌,是你剛剛昏睡時一直在喊,我就問問?!?br/> 段娘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語氣也是異常溫柔。
“蘇澈他,”我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說,對自己剛剛懷疑段娘的心思感到愧疚,怎么就,怎么能懷疑她呢!
“你知道,你懷孕了嗎?”
“嗯?”我豎起耳朵,覺得自己聽錯了。
“孩子,你肚子里有孩子了。”
肚子。
我伸手摸到腹部,竟然就有孩子了。
“你剛剛昏倒了,我就幫你把了脈。我雖然不是什么妙手回春,但懷孕這種,我還是可以看出來的?!?br/> “段娘,”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如果是一個月之前,我一定是高興的,這孩子是我和蘇澈的;可是現(xiàn)在,我被困在山上,自己的生命尚不能保證,如何保全這個孩子。
蘇澈,你要快點(diǎn)找到我??!
“青蕪,現(xiàn)在寨主要見你,若是讓他知道,你一定性命不保,這孩子?!倍文镉杂种埂?br/> “即便沒有這個孩子,我也性命不保啊。”這個時候,我必須保持清醒,這個孩子,我一定要護(hù)??!
“段娘,我要逃走!”
“青蕪,你想清楚了?”
“段娘,我們一起吧!只要你幫忙,就一定可以的!”
段娘依舊面露難色,是呀,她在這里生活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點(diǎn)權(quán)勢,怎么可能輕易答應(yīng)離開。
可是,我也不簡單啊。
“段娘,這些天你一直照顧我,我是知道的,如今我深陷困境,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你,可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