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梁內(nèi)官不由得道了聲“肅靜”,才讓局面穩(wěn)定下來。
“這么說,唐卿也很清楚昨天發(fā)生的事了?”皇帝終于坐正了,揮揮手示意他站回原來的位置,正色道:“此事就交由刑部查辦,京城令協(xié)辦,用盡一切辦法,可以隨時傳召相關(guān)人等,務必抓住逃匿的刺客!”“臣,領(lǐng)旨!”京城令和刑部尚書出列行禮。
唐境從至高視角觀察第二階梯,可以清楚地觀察韓珞成、韓珝偲和韓珮翎的神色。見韓珝偲和韓珮翎雖然面不改色,前者的左手中指卻不住地摩擦著拇指上戴著的扳指,后者的眼神卻分明有些異樣,一時竟也辨不出誰忠誰奸。
“此外,禮部明日前必須安排好使臣的新住所。城防營加派人馬守衛(wèi),衢北使團若再次有失,”他瞥了一眼公孫塱,語氣平淡:“提頭來見?!薄俺?,領(lǐng)旨!”
“珞成,和親一事,統(tǒng)籌得如何了?”“稟父皇,兒臣和良娣已經(jīng)盡力勸說幼筠了?!表n珞成雖然已經(jīng)知道嚴銘驍和韓幼筠有私奔之意,但并不敢和韓幼筠道明嚴銘驍?shù)纳矸荨R虼思幢阋呀?jīng)有了把握,他也不敢打草驚蛇。
畢竟刺殺不成功,要是和親事宜再邁有進展的話,那幕后黑手還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對自己或者阿筠不利的事。
“兒臣……定當全力以赴!”
散朝后,韓珞成便被韓珝偲拉住了:“四弟!”“大哥?怎么了?”韓珞成懵了,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了一臉緊張的韓珝偲?!坝左薜氖隆烤乖趺礃恿耍俊?br/> 韓珞成靈機一動,嘆了口氣,故作苦惱道:“難?。∧切⊙绢^片子,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幸虧蘭君還能和她聊上幾句,還能勸勸她。再加上現(xiàn)在衢北使臣遇刺,只怕態(tài)度會更加消極,想年前成事,恐怕是難了?!?br/> “這……那你還敢在父皇面前說全力以赴?”“我有什么辦法?若是不應承下來,還不知道這事落到別人手里,會辦成什么樣呢!這不,衢北使團就遇刺了?要不是昨天晚上唐將軍恰巧路過驛館,我又恰巧在府里,這事就麻煩了!”
“既然如此……那你得多費心了。所幸今天父皇沒提期限,群臣也并無微詞。若有我?guī)偷蒙系牡胤剑还艿栏蟻碚椅?。”“那,成就先謝過皇兄了?!?br/> “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謝?父皇命我在禮部歷練,我就先走了。”“諾,恭送皇兄。”
韓珞成站在空無一人的殿上,見門外又飄了霰,便站在殿內(nèi)看著。
“你怎么還不走?”他盯著門外的景色,忽聽得腳步聲和唐境的聲音,也沒有回頭,只是反問了一句:“你不也沒走?不用去陛下身邊守著嗎?”
唐境走到他身邊與他并肩站著,看門外的飄飛如撒鹽的霰?!氨菹伦屛襾頃??!薄皶遥俊彼D(zhuǎn)過頭來看著他,饒有興致地問:“你和陛下說什么了?”“陛下什么也沒問。”
韓珞成把玩著手里的半塊玨,心下起了疑惑,卻被唐境一句話直接打斷:“不必猜測帝王之心。好好做事便是?!?br/> “嗯,說的有道理!”韓珞成點頭附和道:“哦,對了,今天是……十四?明天又要演武了!”
說完,他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向唐境行了一個禮:“成,謝將軍之信任。”
“我受不起你的禮。”唐境嘴上這句話雖然疏遠,手上卻把韓珞成扶了起來,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陛下把我多次派給公子,究竟是為了什么?!?br/> 你不知道?韓珞成心里不知道是驚奇還是嘲諷,畢竟他一直認為,唐境就是繼蕭蘭君之后,被皇帝派來監(jiān)視他的第二枚棋子。